流沙城,城主大院书房里。
徐黑虎脸色阴沉,显然已愤怒到了极点。
媚娘在一旁劝道:“行了,爷,你就别心疼了,我也不知道你箱子里装的会是金线甲啊,不然,也就不会答应他了。不过,叶昊天做的也的确过分,毕竟你们是朋友,他怎么能趁火打劫呢。”
徐黑虎强压着怒火,骂道:“朋友?那是相互利用,我徐黑虎就从没相信过谁!他既然敢打那件东西的主意,那就走着瞧,早晚有一天老子会宰了他。”
媚娘眼珠一转,说道:“想除掉他还需要等吗?这次他杀了那人后,爷刚好趁机把他抓进牢房治罪,到了那时,钱,女人,帝装,岂不还是您的?”
“对啊!”
徐黑虎恍然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城南被他占了这么久,也该换换天了。不过,他那几个朋友要是找麻烦的话,还真不好对付。”
“那有什么难的,别忘了他这次要杀的人是谁。”媚娘冷笑道:“只要我们到时亮出那人的身份,谅刘大头,苏二姐几个也不敢乱来,你说呢?”
徐黑虎想了想,脸上渐渐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
……
午夜。
流沙城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除极少的几个店铺还亮着灯外,天地间一片漆黑。
城东一家兵甲坊的小院里,几个身材魁梧,赤裸着上身的大汉正在忙碌着。
炉灶里燃烧的熊熊烈火照亮了他们岩石般结实的肌肉,一道道汗水随着他们手臂的挥舞洒落在烧红的铁锭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一旁的石屋里,刘大头盯着叶昊天,肥胖的脸上满是狐疑,看了一会后,才开口问道:“真没事儿?”
“没有,能有什么事儿?”叶昊天不耐烦的摆摆手:“快,拿出来吧。”
“要是有生意,别忘了叫上我。”
“放心吧,忘不了你。”
刘大头走了出去,不一会,他费力的提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箱子又返回屋里,箱子落在地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上面厚厚的灰尘被震的满屋飞散。
“东西都在里边。”
“嗯。”
叶昊天握住箱子上的把柄提了提,箱子很重,他勉强把它抓离地面又放下了。
“一百五六十斤呢,要不要帮你送过去?”刘大头问道。
“不用。”
叶昊天慢慢解开胸前的扣子,扒开层层衣衫后,里面露出了一块手掌大的暗红色胸甲。
胸甲很薄,上面刻满了形状各异的符纹,符纹上的符线在灯光下明暗不定,就像涌动的水流一般。
看到这块胸甲,刘大头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一向利索的嘴皮子也变得磕巴起来。
“金,金,金……”
“对,是金线甲。”叶昊天把右手手掌按在胸甲的正中间,那暗淡的符纹忽然亮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胸甲里面发出阵阵轻微的嘎嘣声响。
刘大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叶昊天,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做出来了,你还是做出来了!”
叶昊天系好扣子,无奈的笑了笑:“这是徐黑虎那件,帝装要是那么容易做,我还会呆在这破地方?”
“不是你做的?”
“白痴。”
刘大头也缓了过来,他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我就说嘛,如果连你都能做出帝装来,那迎春楼都变成贞女堂了。咦,徐黑虎的金线甲怎么在你身上?这可是他的命根子,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买的呗,他还能送我?”叶昊天边说边抓住地上的铁箱子,稍微一用力,那口沉重的箱子轻而易举的被提了起来。
“买的?多少钱?卖给我吧!”
刘大头小眼瞪得更圆了,自去年徐黑虎向他展示过金线甲的神奇功用后,他一直在打它的注意,可姓徐的把它看的比命还重,无论出什么价钱,就是不肯卖,连看一眼都难,最后两人还大闹了一场,现在看到它居然穿在了叶昊天身上,刘大头的心又痒痒了起来。
叶昊天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瞪了刘大头一眼:“自己琢磨吧,我走了。”
……
兵甲坊门口,叶昊天提着箱子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刘大头叹口气,虽然早就想到叶昊天绝不会把金线甲卖给自己,他还是觉得很失望。
刘大头转过身,准备回屋。可刚要抬腿,又停住了。
“出来吧。”
刘大头扭头看着街对面的一个阴影处,冷声道。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是你。”
看清来人后,刘大头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悦。
“你来干什么?”
来的是个又矮又瘦的瘸子,他是城里一家陈氏当铺的东家,叫陈老六,熟悉的人都喊他一声陈瘸子。
刘大头和陈瘸子的关系并不融洽,以往两人因为争夺黑市上的生意曾数次交手,两边各有死伤,后来经叶昊天从中调解才握手言和,可彼此的仇恨并未消除,平日里也极少来往。
“刚才,叶公子来过?”陈瘸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你不都看到了吗?”刘大头语气很是不善。
“来干嘛?”
“谈生意。”
“什么生意?”
“机密。”
“他手里提的箱子,是不是乾坤箱?”
“是又怎么样?”
刘大头有些生气了,他盯着陈瘸子的脸:“有话你就直说,说完赶紧滚,我这不欢迎你。”
陈瘸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