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昊天收回心神,看了一眼王五略显苍白的脸,又看了看他胸前的伤,疑惑道:“怎么,这点小伤,就疼成这样?脸都白了。”
王五连连摇头:“不是伤的事儿,是那个没死的马贼。”
“他怎么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五的表情让叶昊天更觉得奇怪了,在他的带路下,俩人来到了受伤马贼的身旁。
马贼趴在地上,一支利箭深深插进他的后背,旁边的草丛里倒着一根手臂粗的铁棍和一个狼头面具。只看了一眼叶昊天便认出了他正是被自己射倒的那个小子。
“扶他起来。”
叶昊天对一旁两个手持火把的士兵说道。
士兵答应一声,一左一右把他搀了起来。
叶昊天眯起眼睛,心里琢磨着该怎么从他嘴里套点东西出来,一个化气境巅峰的家伙怎么也该是个小头目,知道的肯定不少,或许能从他身上挖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当叶昊天看清对方那张沾满泥污鲜血的脸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嗡的一声,顿时楞在了当场。
“刘大头!”
……
……
叶昊天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那种熟悉的面孔,大脑一阵阵的恍惚。
“为什么?你怎么会和马贼混在一起?”叶昊天颤抖着嘴唇里吐出声音。
刘大头慢慢抬起头,暗淡的眼神里忽然有了光:“叶公子?”
“为什么!”
叶昊天几乎吼了出来。
刘大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他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出的鲜血顺着嘴角滴在了衣服上。
“你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说完这句,刘大头缓缓倒了下去。
叶昊天冲上前抱住他。
这时他才注意到那支箭已经刺穿了刘大头的身体,在胸前露出了半截箭镞,从箭插入的部位看,刚好洞穿他的肺叶。
这是致命伤。
叶昊天扶着刘大头慢慢坐在地上,过往的经历早已让他学会了流血不流泪,可此时他却觉得眼睛里有些晶莹的东西在往外涌。
“为什么?”
叶昊天又一次重复起这三个字,这次他的声音里不再有愤怒,而是变得格外平静,只是听在旁边王五的耳中,却比刚才的嘶吼更让人感到害怕。
刘大头又吐了一口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
叶昊天替刘大头擦掉嘴上的血。
“谁逼你来的,告诉我!”
……
……
夜晚的流沙城幽暗如常。
除了酒馆,赌场,妓院几个特殊的场所外,只有城主大院门口挂着的两盏红灯笼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两名穿着官服,腰挎佩刀的守卫在灯笼下倚在门侧的墙上昏昏欲睡。
说是站岗,也就是摆摆样子罢了,谁会吃饱了撑的半夜三更到城主大院前找麻烦?
尤其是近几个月,城主徐黑虎听从了叶昊天的劝告,打出了‘要发财不要流血’的口号,使得城里那些动不动就爱拔刀动枪的家伙也收敛了许多,这一口号直接的受益者就是城主大院里那些当差的。
夜色渐深,两名守卫终于耐不住困意相继睡了过去,其中一个鼾声如雷。
不知什么时候,离府门不远的院墙上忽然多了一个人。
那人全身黑衣,头罩黑帽,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他趴在四米高的墙头上低头看了看门前的两个守卫,在确定他们已经入睡后纵身一跃落到了地面,身体轻盈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落地后的黑衣人没有丝毫停留,直接沿着街道跑入前方的黑暗之中。
周围一片寂静,黑衣人动作敏捷,速度极快,就像夜间飞掠的狸猫一样,穿过条条街道,绕过一座座民房,最后在镇南箭塔旁的一座小院外停了下来。
这座小院很有名。
对流沙城里的人来说,它是几大禁地之一。
尤其是夜里,总会有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在附近巡逻,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
可今晚不同。
因为它的主人已被押往了安阳城受审,等待他的只有一个必死的结局。
主人倒了,手下人立马一哄而散,依靠金钱建立起的利益关系根本经不住任何考验,所以,小院外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黑衣人很小心,他先在周围查看了一圈,在确定没人后才从身上掏出一条拴有倒钩的细绳,轻轻一扔,倒钩挂在了墙头上,他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上了墙后黑衣人轻而易举的穿过了那张用来防盗的铁网,接着跳进了院里。
即使没人看守,这座小院里依旧危机重重。
院主人修为不高,可他制作机关陷阱的才能早已传遍了整个流沙城,某些方面连城北的赵家都自愧不如。
全城人都知道叶昊天的住处就是个密集的机关阵,前几个月死在阵里的探子,盗贼,杀手已有三十多人,已经有些日子没人敢夜闯小院了。
黑衣人似乎对院里的情形非常熟悉。
他轻而易举的破解了附近的七八个陷阱,又躲过了几波箭雨,这才推开旁边一间屋子的房门,小心的走了进去。
进屋后,黑衣人从身上摸出一颗珠子,他在里面输入了一丝灵气,原本暗淡的珠子忽然发出了光,整个屋子都被照亮了,屋内的布局景观也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这间屋子面积不大,屋内布局简单,除了正中间的一张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