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楼又哦了一声,眼眸微微垂了垂,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总之,不大舒服,听她那么自然而然地介绍冼弼,话里话外像在说自己的夫君似的,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她来应朋友的酒约,唠叨夫君要早点儿回去,不能陪她,再低头瞅一眼被她缠在手脖上的面纱,就觉得格外的刺目。
李东楼沉默地端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杯酒,勉强压下心里的那股子不舒坦劲,这才喊了小二过来,给王云瑶拿了一个干净的空酒杯,又让小二再上两壶酒来。
大殷帝国的酒肆千奇百怪,能挤身在帝都怀城千坊酒肆里的酒楼,都是排得上名号的,酒楼里的酒也各有千秋,等风酒楼最出名的是八风坡,包喜酒楼里最出名的就是喜不泣,八风坡的奇特在于酒劲,喜不泣的奇特在于酒味,这一种酒亦称百滋味,就是此酒喝进不同的人嘴中,你会尝不到不同的味道,刚刚李东楼和肖左还有夏班喝的就是这种酒,但他们喝习惯了,也没觉得多稀奇了。
但王云瑶是头一回喝,自是稀罕的不得了。
这么一稀罕,喝的就多了。
等结束,外面已经乌漆抹黑,虽然闹市里还灯火通明,可走出闹市,那就是万籁俱寂,万家灯光俱熄,夏班和肖左都喝的有点儿多,李东楼也有些醉醺醺,王云瑶的脸也喝红了,但她还勉强能走。
夏班和肖左跟李东楼和王云瑶告辞,二人结伴着踉跄走了。
李东楼看着身侧微醺着的泛着潮红脸色的王云瑶,伸手将她的腰扶了一下,充满酒气的口吻低声道:“先送你回去。”
王云瑶没推辞,她有些走不稳,还真得李东楼搀扶一下。
李东楼扶着王云瑶的腰,王云瑶倚着他的胳膊,二人走在深夜寂静的街头,走着走着李东楼就将王云瑶往怀里搂了去。
王云瑶的鼻子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虽然是隔了衣服的,可还是撞的有点儿轻疼,她咕哝:“好好扶呀。”
李东楼低笑,不动声色的用胳膊将她圈紧,亦步亦趋地朝前走着,抬头望着前方的路,只想这条路没有尽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