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还在窃窃私语着。
“也不知道那奸夫到底是谁,但确有其人,被许夫人亲自逮到的。”
“啊?那这样的女人,岂不是该沉塘浸猪笼嘛?”
“许夫人是善心人,虽然气愤,却也还是饶了这女人一命,送到城外普慈庵,让她青灯古佛了却余生,也就罢了。”一个文人模样的人摇头晃脑,说得抑扬顿挫,很是铿锵。
“许夫人太善良了些。”
“谁说不是呢?”
路人们纷纷评说。
“好疼,我的肚子,救救我的孩子……”
被推到在地的女人突然间惨白的面色更加的惨白,声音细若游丝,几乎微不可闻。
“偷人来的贱种,落了胎才好。”
后面的家丁丝毫没有怜惜之意,揪着女人的发髻一把把她从地上抓了起来,也不管这到底是会有多疼,又重重的往女人身上踹去。
这一脚下去,这女人估计要废了一半。
钟离卿眸光微暗,指尖一粒珍珠带着破空之势,悄然射向那家丁抬起的右腿。
“嗷……”
只听那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家丁蓦地惨叫一声,抱着右腿栽倒在地。
“谁?谁偷袭我?”
他身边的一些人连忙把他给拉了起来。
四周围观的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茫然。
谁也没有看到钟离卿出手这一幕。
家丁暗骂了一声“晦气”,吐了一口痰,又去扯那女子的胳膊。
“走走走!别磨蹭时间!”
“我的肚子,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那女子此时却已经是面色惨白,冷汗澄澄,裙子上原本就刺目的血色越发的浓了。
血腥味在空气之中弥漫。
却丝毫不能引起在场人的怜悯之心。
“一个孽种,留在这世上做什么?”
“就是,要是我,早就一碗红花给她灌下去了,免得污了自家门楣。”
“谁说不是呢?”
杨若琳听着从四周传来的窃窃私语,小腹的绞痛,以及内心的凄惶让她感到越发的头晕眼花,摇摇欲坠。
她没有啊!
她根本没有偷人!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
为什么呢?
人言仿若厉鬼,纠缠着让人崩溃。
突然的,一阵浅淡的药香拂过,冰冷的手中被塞进了一只温和的瓷瓶。
杨若琳愣愣地垂眸,看见自己虚虚握着的手中多了一只小药瓶。
响起的声音仿佛贴着耳朵,那声音十分的温和。
“一日三粒,可保你腹中胎儿。”
保胎药?
谁还会帮她?
这药,真的是保胎药吗?
杨若琳愣愣地,连着被身后的家丁推了几把才反应过来,有些慌乱的把瓶子塞进袖中,借着掩唇晕眩的动作服下一颗。
如今,她也没有别的选择的余地了。
只是她服下那药丸,瞬间便感到绞痛的小腹蔓延开了一股温暖之意。
竟是真的!
她后知后觉的回头去看,只看到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
到底是谁?在帮她?
钟离卿看着杨若琳被一群家丁推搡着往城外去,略略思索了一番,便悄然跟在了后头,一道往城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