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躺在沙土上,闭上了眼,他感觉自己刚做完一个很长的梦,长得让人觉得快要度过了一生。
“呃嗯......”胖子发出一声轻哼,“好疼啊特么的。”一边抱怨着他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灰。
风语也回过神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祖物手链还能这么玩。这些手链上的石块都是从祖地的一座小山上开采下来然后编串,这要是这么一串就有那么大的威力......那他们那座祖地岂还得了?
那青碧色妖力的凝实程度甚至远超风语全力释放的能量。想不到这手链居然也是这么个神物啊!
君泽睁眼,看着灰沉沉阴暗的苍穹,他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分别。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份真诚,然后又在你眼前慢慢飘去,你抬手想去抓住它,可什么都触及不到。
又坠落在黑色的孤独。
“君泽兄弟,你快起来!”胖子在一边突然叫道,“这......好像是那龙鹫留下的?”
君泽一个激灵,抓起背包就小跑过去。不远处有一团青碧色的光,散发着幽幽星亮,又像是辰星般扑朔。他靠近那团光,一手探入,是一颗极为纯净的珠子,还有一根笔直坚硬的灰色羽毛。毫无疑问,是龙鹫留下的没错。
风语也慢慢地走过来,他的妖力还没恢复,仍然有点虚弱,“这是龙鹫的本源精华......它竟然在外面留下了这种东西......”
君泽这才想起这大概也是龙鹫最后进入那黑洞的原因。
“你拿着吧。”胖子轻声道,“这肯定是它留给你的。”
君泽沉默了,他盯着那颗发亮的珠子。一瞬间他好像又回想起龙鹫贴在地上的臣服,那在黑暗中血痕累累的啄击,那一声“勿忘”,那君泽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行走在时间的孤独。
“可以嘛......”布鲁巴瑞道,“这龙鹫的本源精华......有着风神的一部分妖力哦。”
“青碧色?”君泽好奇了。
“也可以这么说,这龙鹫的祖上我记得以前是苍风龙鹰,出自风神一脉,也是天荒的宠物鸟......”布鲁巴瑞在说起这个时有一种一样的感觉,但又像它看到龙鹫臣服的那般自然。
君泽拉开背包,抽了几张纸巾把珠子包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好,“那走吧,回边界了。”他突然好想回想起了什么,“等等,边界怎么走?”
“看下定位罗盘就好了。”风语道,“你们应该有的吧?”
“嗯,我们有定位罗盘......的电池?”君泽摸了摸背包,这才想起他用那玩意坑来一块卡西欧。
“嗯......裸机被那小子卖掉了......”胖子欲哭无泪,你换来个几千块卡西欧在这荒地里能带我们走出去吗?
风语一愣,这叫个什么事?这东西还能卖掉?还只卖了个裸机?这绝对是哪个无脑的家伙给买去了......
“呃......”风语打破了这无比尴尬的沉默,“那行吧,以我现在的妖力往天上飞飞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来给你们指路吧。”
“这天空......你敢起飞?”君泽突然想起他们之前过来的时候碰上的那些雷电,指了指天空黑压压飘动的乌云,“不怕被劈得灰飞?”
???风语有点怀疑人生,为什么感觉自己跟这孩子待一起,就感受不到自己的智商了呢?他们之前当然也见过那雷电,只是没有近距离感受过,也不敢。当时那远处像是倾泻般的雷泉让每一个队员都感到心悸。
“那这么办?”风语这么一想还真不敢起飞了,“这里离边界,不近吧......”
“这不有只大老鼠嘛。”胖子把一直躲在身后的胖鼠揪出来,“在这里可能就属这家伙最熟路了。”
“咦?”风语看到屯屯后有点诧异,“倒是把这家伙忘了,不过......这老鼠怎么跟你们亲近上的?”
“应,应为,窝是......”老鼠话说到一半,被胖子一脚踢到了边上。他警告它道:“你要是再说下去,胖爷我抽不死你......”随后他一脸憨笑地看向风语,“呵呵,威逼利诱来的。”
老鼠一阵委屈,但也不多说什么了,它嗅了嗅鼻子,“泽,泽边应该是靠北的......”
“你怎么知道的?”君泽突然有点奇怪。
“应为,窝们认路的嘛!”屯屯鼠支支吾吾,它才不会说因为它们这一族群喜欢跑到南边去撒尿,这里的尿骚味相比之下轻很多了。
“那你找路带我们出去吧。”君泽道,一边掏了掏背包。大鼠一看,哼!我现在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吃你的东西了!
可是......君泽抽出了他的棒球棍。
屯屯怕了,像是看到了天敌一般。哦,不对,这根球棍就是它的天敌,它赶紧噗噜几下鼻子开始寻路了。
“我们也不是傻子,屯屯。这地方越接近核心越暗,你一会要是敢给我们带向核心的方向......我的棒球棍可能会忍不住的。”君泽用球棍轻轻地点了一下大鼠的屁股,屯屯浑身一颤,像是触电了般躲闪,全身的毛都在倒立抗议。
“行了,走吧。”胖子一揽君泽的肩膀。
他们从阴沉的昏黑,要去往天明。
“这一程行路迢迢。”
“他把乡音背挂琴上——”
“一言语天地苍苍......”
“扶着一首歌路过一个村庄。”
乌云渐渐在众人眼前消失,被抛在脑后,就像一块块发臭的面包被一股脑地丢掉。但丢不掉阴沉,丢不掉灰色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