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昏过去了诶......”君泽十分惋惜地对布鲁巴瑞说,“找辆救护车,我们得跑路了。”
“唉,有点不舍这地方呢,住了十八年的小地方,陋室虽简,却也给了我太多。”君泽回到屋里环顾了下四周杂乱的物品,掏了个盗版阿迪的包背上,又从床头柜摸出了一个信封取出了几千块钱塞到兜里。
“为什么不全拿走?”布鲁巴瑞有点奇怪。
“是啊,为什么呢。”君泽想了想,“万一哪天我们又身无分文的回到这里,它也许能给我们支援的吧。”孩子对故地的留恋要比成人强太多,他们对孤独和熟悉有着更深刻的感知,而成年人往往因生活的种种而忽略了这些,只能将它们压在心底不曾回眸,可惜后来就算终其一生也未能找回他的那份旧忆。
拿了钱后,君泽突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带上些什么,干瘪的背包诉说着对未来的踌躇与犹豫,君泽看了看床头的老年机又迟迟没有拿起,最后他走到角落,捡起了那根棒球棍塞进包里......
“过去的日子,要被风尘湮没。”
“未来的故事,谁也没有把握——”
“没有谁能逃离,现实的漩涡。”
少年在小妖哀淡的歌声中从窗户跳了出去,门外装了摄像头不太好走,同时它也记录了执行人员昏迷的全过程。正午的烈日将人们的影子挤得很小,君泽面无表情地飞奔着,与唔滴唔滴的救护车擦肩而过,直到跑出了很远他也没有回一次头。
“君泽,男,十八岁零五个月,甲壬年六十八日成为人妖,同年六百二十三日在与我司执行人员接触后疑似潜逃。但从其门外摄像记录来看,是我司执行人员偏激,君泽无过。”一个探员模样的人正站在君泽房间的床边里念着报告。床上十分惬意地趟了个中年男子,嘴边留着的胡子给他带来了几分沧桑感。“派人去找他吗,先生?”探员问道。
“不需要吧,孩子出去闯闯总要回家的。”男子笑道,“而且据我了解,生活的压力让那孩子有点贪财,换作是我的话,床头柜里剩下的五千多块钱我可是不会落下的。”“那先生您的意思是?”“住在他家里等着啊,明天开始,我的办公场所就在安排在这里了。”“......是,先生。”探员略表无语,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眼前这位的身份是个极大的威慑。
谁能想到眼前这位痞里痞气的男子是全国妖务司的行动主管兼妖务委员会副主席,代号“先生”的他一身修为更是高深莫测。“孩子出去闯闯,回来也就够格了。”先生看向窗外逐渐下沉的落日轻笑,天边的紫红色像一片瘟疫般笼罩着远方。
君泽这时也正坐在一处桥头盯着远方那一抹紫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孩子想不开了要自尽,已经有好几回几个人一起冲过来一把将他从桥头拖下。刚开始君泽还十分有礼貌地跟那些人解释,可后来就很烦躁了。“你们一个个都有病吧?看我这样子是想自杀的那种人吗?”君泽一边骂着又第四次坐回他的桥头。“是因为这世道太温暖了?”君泽自言自语道,“布鲁巴瑞,陪我说说话呗。”孤独地让人心疼。
“妖界要是有妖想自杀我们一般是不会阻止的。”布鲁巴瑞稚气却又自带老气横秋的声音在君泽心海里响起,“大家都会有自己的选择,我们都得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那你选择了我,你也要对我负责。”
“???”布鲁巴瑞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君泽会来这么一手,但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来自两片孤独的互相取暖,“好啊。”连它自己都没法解释为什么会这么说。
君泽也没想到布鲁巴瑞会这样回答,他原以为这小妖肯定会说“你这么菜”“你想的美啊”之类的话,突然间的温暖让他一怔,差点从桥上掉下去,这时旁边又冲出一群人将他拽住拖到路中央,“孩子!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君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谢谢。”他对拉住他的那几个人轻轻说道。
“走吧。”君泽在心底默念。
“去哪?”
“天涯。”
天空似乎变暗了,阴沉得仿佛充满了泪水,远方传来风的轻呼,哀婉凄凉的旋律久久地飘荡着。明明站在城市之中,却又好像与其相隔甚远,在旁边看着世界的潮起潮落,这便是君泽的寂寞。
“来一个标间,住个一晚。”君泽来到城边上一家偏僻的小小的旅馆,略胖的老板打量了下他,“兄弟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给我。”
“住个旅馆你查户口呐?”君泽质问道。“兄弟你住过旅馆吗?虽说我们这里可能是小了点,可上面规定的。”说着老板摊了摊手。
“上面?你楼上谁规定的,给我喊下来,我跟他说!”
“哎呀小兄弟你就别为难我了。”老板一脸的苦涩,“你不看电视的吗?自从出现了人妖呐,一个个都无法无天的,潜逃在外的很多哒,我们旅馆不能给身份不明的旅客提供住宿的。”
“我没带嘛!自己出来旅行谁知道那么多破事。”君泽一脸无赖地转身就这么在旅馆前台的沙发躺了下来。
“兄弟你该不会是个潜逃犯吧?”老板突然眉头一皱,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是啊,我是个人妖,正在潜逃。”君泽说着从背包里抽出了棒球棍端详着老板吓得扭曲的胖脸。
“兄弟我跟你说!千万别做傻事,这边都装有摄像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