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心都化了。
可以说,沈嫣菡是她亲手带大的。
两人之间不仅是主仆,更是亲人。
沈嫣菡能养成现在这样子,多半也是钟嬷嬷宠的。
不管外人怎么评价沈嫣菡,在钟嬷嬷眼中,她千好万好,都是别人比不了的。
对钟嬷嬷,“沈嫣菡”本尊是真的依恋。
只是随着岁数大了,性子别扭了,像这样的撒娇也少了。
现在,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这般依赖自己,钟嬷嬷心里比喝了蜂蜜还甜。
殊不知,鸠占鹊巢后的沈嫣菡,性子冷清,能让她做出这般行为,她不仅是行为上认可了钟嬷嬷,更是从心里认可了钟嬷嬷。
因为钟嬷嬷的防备,所以一路上沈嫣菡与郝连策和李浩接触的不多。
郝连策也不恼,对沈嫣菡一行人颇为照顾,唯一让他觉得不满的是王恒翎。
不管沈嫣菡去什么地方都带着他。
因为回程的路一行人不赶时间,索性走走停停,偏离了官道。
李浩带了很多人,之前跟着沈嫣菡出来的那些护卫也找着了大部队。
对此,他们给沈嫣菡的解释是——因为她“神出鬼没”,他们实在跟不上她的节奏。
对自己的“玩忽职守”,这些人主动请罪。
呵呵。
沈嫣菡对此保持礼貌的微笑。
他们是王韩元的人,她可动不了。
一行人终于赶在入冬前回京了。
饶是如此,沈嫣菡还是早早地穿上了厚衣服。
“公主!”留守在京城的钰棋到消息,提前带着人在公主府门口等着了,见着沈嫣菡的马车,立即迎了上来。
规矩行礼后,大着胆子查看了沈嫣菡的情况,“公主瘦了,奴婢准备了您喜欢的吃食,公主稍作休整,奴婢让人传饭。”
沈嫣菡点头,回头对身后的郝连策和李浩说道:“一路多谢殿下和李公子,辛苦你们了。”
“公主客气,”这种时候,一般都是李浩出头,“公主平安回来就好,臣等就不打扰公主了。”
“告辞。”郝连策颔首。
一行人散去,公主府外“忙碌”的行人似乎都少了很多。
关上大门,外面的人不知道公主府里的情况,公主府里的人也不知道外面的状况。
沈嫣菡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坐在绣墩上,钟嬷嬷正拿着汗巾帮她绞干头发,主仆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公主,传饭吗?”钰棋站在门口问道。
“传吧。”沈嫣菡侧过脑袋,“嬷嬷,一起吃吧。”
“老奴很久都没和公主一起用饭了,今儿就厚着脸皮,接下公主的赏赐。”
想到沈嫣菡一行人路上疲惫,所以钰棋准备的都是容易消化的吃食,味道偏重。
因为虽然路上有驿站,可大多数时间都在官道上赶,吃的都是没滋没味的干粮,只能强行管饱,对胃而言,并不是多美妙的享受。
沈嫣菡吃得很满足,钟嬷嬷不停地用公筷给她布菜,看着她油光光的小嘴上下翻动,钟嬷嬷心里是甜甜的满足。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所以用了晚饭,沈嫣菡在院子里走了两圈睡觉了。
翌日,沈嫣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公主,今儿进宫吗?”
王韩元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不管愿不愿意,沈嫣菡都要到宫里走一趟。
“用了午饭再去吧,把带回来的东西分下去,其他的放进库房,然后……”沈嫣菡皱眉,“我们带回来的酒缸在哪里?”
“回公主,”知书八卦地说道,“按照您的吩咐,放在厨房了。”
这种东西,自然不好找借口直接搬到院子里,只能暂时放厨房。
“把钟嬷嬷叫上,我们到厨房。”
饭后,一行人到了厨房,厨娘们战战兢兢,以为早饭有哪里不和公主的胃口,公主直接杀到厨房了。
结果却是沈嫣菡心血来潮,想自己做点吃的。
厨娘本想在外面守着,可钟嬷嬷让她们直接回了房。
知书和墨画也退到了外面,厨房里,只有沈嫣菡和钟嬷嬷。
钟嬷嬷拿出长度快到她胸口的竹条,敲开封在酒缸口的泥,往里戳了戳。
“有东西。”
还很多……
竹条只放进去了一点,就戳到底儿了。
小心翼翼挑起最上面的一个油纸包,放在地上。
仔细擦掉上面的酒渍,解开。
银票!
面额巨大的银票。
沈嫣菡眯着眼,迈着小短腿凑到酒缸前。
“公主小心些,别蹭到了。”钟嬷嬷忙嘱咐了一句。
沈嫣菡心不在焉地点头,努力踮着脚丫子往酒缸里面看。
黑漆漆的,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影子。
“先想办法把酒缸运到我院子里,其他的,晚点再说。”
得了指令,钟嬷嬷动作迅速,找了个借口,让护卫送过去了。
而沈嫣菡也认真地站在灶台边,用酒缸里的酒烧了一道醉鸡,表示要带进宫给父皇尝尝。
王韩元没想到这么大一个孝心在等着他。
所以,当沈嫣菡笑眯眯地捧着盘子,把亲手做的醉鸡端到他面前的时候,王韩元额角抽了抽。
酒味浓郁,闻起来就知道是陈酿。
可那股淡淡的胡味……
实在是无福消受。
“父皇,这是儿臣在蜀州学的,用的陈酿,都是千里迢迢从蜀州带回来的。”
不想扫了沈嫣菡的兴,也不想辜负了沈嫣菡的孝心,王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