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你胡说八道!”黄正洪恶狠狠地看向沈嫣菡。
可惜,眼神又不能杀人。
“本公主说错了吗?不,本公主是戳中你了小心思,所以,你恼羞成怒了。”沈嫣菡不怕事大地补刀。
王均慕一头雾水,似乎听懂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可王青南却是明白了。
“你利用我们?”王青南阴狠地问道。
“不然呢?你以为这天下就是你们王氏一族的?”黄正洪见自己被拆穿,也懒得狡辩,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说道,“不过是蜀州来的泥腿子,字都不认识几个,凭什么就认为天下是你们的?我是正儿八经的状元,寒窗苦读十年,凭什么被一群泥腿子压榨?既然三殿下没有野心,那我自己上,我就不信,凭我的能力不能代替一个乳臭未乾的黄毛小子。”
环视了一眼,抢在沈嫣菡开口前说道:“这小子不过是运气好,有你们帮他,如果和我公平竞争,不过是我踩在脚下碾压的蝼蚁!”
“有野心是好事,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那就很危险了。就像现在。”
“成王败寇,我认赌服输。”
“所以,黄大人你现在说得这么义愤填膺有什么用呢?不管皇上是因为这么多人帮忙也好,他自己的能力也好,最后,他都是赢家。‘运气’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有的,可偏偏影响着事态最后的结果,让人又爱又恨。你没有运气,再有实力也是枉然。”
黄正洪冷哼一声,显然不赞同的沈嫣菡的说法,却又无法反驳。
“王均慕,你不是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喏,黄大人就在这里,你好好问问?”
沈嫣菡还是很佩服王青南的忍耐力的。
被黄正洪设计也就罢了,一心为儿子谋划,结果到最后,反倒被儿子推了出来,企图把所有的罪名全推到他的头上,确实可悲。
“黄正洪!”
王均慕不甘心。
是自己运气不好也就罢了,可从黄正洪和沈嫣菡的谈话中,他感觉到了不对。
黄正洪自己都说了,他看不上王氏一族的人,怎么会费心为他谋划。
“算了,还是本公主来说吧。”沈嫣菡虽然很有耐心,却也不想大过年的被糟心的事困扰,“黄正洪让你们逼宫,不管成与不成,他都是最后的赢家。成了,他打着肃清叛党的旗帜将你们正法,若是不成,你们造成了混乱,运气好,还能重伤我们,到时候,他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我们,趁着王氏一族大乱的时候,临危受命,就能坐稳这个位置。”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沈嫣菡认真地反问。
当初,养父不就是这么上位的吗?
只是比起养父的韬光养晦,黄正洪的时间不多,或者说,他没那么多时间等待,若不趁着王青南父子还没作死,用他们做替罪羊,到时候,他上哪儿找背锅的?
“喏,黄大人把密道告诉你了,为什么不告诉你密道的猫腻?是他给你说,过年的时候,宫里人少,是最疏于防范的时候,你在宫里动手,你父亲在军营夺权,他则帮你们守住后方,给你们兵力,却不自己打头阵,因为他告诉你们,他要带人守着京城与几个要塞的通汇口,防止援兵赶到,对吧?”
“你……”
怎么知道。
一看黄正洪的表情,沈嫣菡就明白她说对了。
这得多亏了前世那些血的教训,才让她现在多了一份警觉。
“兵权和兵符到手,宫里又有人接应,所以,你们认为十拿九稳的事,为什么不做呢?逼宫,说出去,将来会是你们的污点,让你们愿意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黄正洪保证说,他会让人伪装成须国的人行刺皇上,因为明明说好了是凤朝公主和亲,结果最后废黜了齐思宁的头衔,连个普通百姓都算不上。齐府的人都这样了,齐思宁这辈子是没办法回来了,他们自然是愤怒的,所以要给皇上一个教训。今儿正好有关于南疆的事情要汇报,所以,到最后,你们都是功臣,一切都顺理成章,理所当然。”沈嫣菡慢慢地说着自己的推测,不管是王青南还是王均慕脸上都毫无波澜,可心里大骇。
因为沈嫣菡说得全部是事实,当初,他们就是这么安排的!
只是,沈嫣菡还说出了黄正洪不为人知的安排。
“好了,你们要撕就到牢里去撕吧。”
黄正洪等人倒是被带下去了,御书房里剩下的人就瑟瑟发抖了。
不得不说,沈嫣菡的杀鸡儆猴很有效果,剩下的人都在拼命回忆,这段时间,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超越职权范围,或者原本是正当的应酬,会被人误会成结党营私的行为?
“族长。”被沈嫣菡点名,原本坐在椅子上,事不关己端着茶杯喝茶的老族长手抖了一下。
“公主,这件事全凭皇上定夺。”老族长利索地撇清关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件事肯定是皇上定夺,本公主是要和你说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
老族长仔细想了想,真没猜出来沈嫣菡想和他说什么。
趁着他愣神的时候,那边沈嫣菡的话匣子打开了,“严格意义上来说,皇上并不是王氏一族的人……”
“公主,你是要插手我们族人的事?”愤怒中,老族长对沈嫣菡连客套的尊敬都没了,“皇上怎么不是我们王氏一族的人?他流着我们王氏一族的血!不就是重新上族谱吗,明儿我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