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赫白”
“赫白”
“白”
突如其来的下坠感让姜晏一惊,继而撑起身揉着太阳穴,呼吸逐渐加重。
怎么会做这般奇怪的梦?
幼时是同父母走散过,可不过半日时刻便被几个路人找到,带回父母身旁,并未出现什么赫白什么粗犷男子。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白日里并未思他啊,实在是太奇怪了。
胡思乱想间天已泛起鱼肚白,苏醒的鸟雀开始新一天的美妙吟唱,红日褪去夜的帷幕,渐渐向世间挥洒温暖的金光。
姜晏起身随意套了一件外绣顶红躯白的仙鹤大袖衫,拾起一根木棍支起窗子,半倚靠在一旁怔怔发着愣。
木槿和木芙一大早便迫不及待的赶回来,见公主殿下难得起了一个大早竟然在发呆,二人对下眼神儿悄悄猫着腰踮着脚上前。
默数三二一,忽地蹦起,笑道“殿下!”
姜晏纤纤玉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垂眸不明神色,思索着早上的梦境是个啥玩意儿,猝不及防被二人一吓,惊的险些把一盆刚发芽的盆栽推下窗子。
缓过神儿来轻轻顺着气儿,望着两个乐不开支的臭丫头翻了个白儿,没好气道“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们携银两逃跑了呢!”
木槿笑道“我们怎会舍得离开可爱的公主殿下。”
二人忙绕过窗子,回到正殿上一五一十地将此番出宫采买遇到的所有稀奇古怪的、好玩的事情分享给姜晏。
姜晏半支着脑壳,微笑静静望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
木芙瞥了眼儿已大亮的天色,忙止住滔滔不绝的木槿,正色道“殿下,上朝的时间到了,该更衣了。”
木槿一拍脑壳,强行压下兴奋后道“对呀,我怎么把上朝的事儿给忘了,木芙你伺候殿下更衣,我去打水!”
话落,似风火轮儿一般风风火火的跑出长宁殿,留下姜晏和木芙无奈的摇摇头,面上皆一副看二愣子的表情。
毒盐案一经解决,朝堂表面上平静了许多,实则暗地波涛汹涌。
百官们皆发现了一个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事实。
刚被封为亲王的陆续从朝堂之上消失了,一连几日都不曾见他到来。
几个好奇心重的面面相觑,交换了下眼神儿,最后由一个刑部侍郎迈着颤巍巍地步伐上前微微一小步,大声问道。
“敢问殿下,陆亲王为何缺席朝堂一连数日?”
姜晏在上头眯着眼昏昏欲睡,本想着应该没有问题要解决了,反正都是赫白一手掌控朝政,小问题交给他处置就好了,有她没她并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
凉了,她倒是忘了给他寻一个不上朝的理由。
能直接说他是前朝太子遗孤所以不来上朝吗?
直觉告诉她这么说马上就会掀起新一轮波涛汹涌,麻烦事儿再次接踵而至。
于是眨了眨可怜的眸子求助于一旁的李公公“公公”
李公公恍若未闻,笑眯眯地摸着花白的胡子,并不搭理她。
可恶,还得靠自己!
“咳,陆卿因解决毒盐案耗费太多心神,现下在府中安心休养,待他身子好些了自会来上朝。”
赫白听着小姑娘胡乱掰扯一通,不由的轻笑了笑,论睁眼说瞎话倒是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
众臣一脸恍然大悟,只有几个在朝中浑水摸鱼多年的老东西想的更深了些。
公主殿下此言委实太过牵强,哪有人封了亲王后便病倒的,最直接的意思就是陆续是个空有名头,实则并无权势的闲散亲王。
老东西们交换了下眼神儿,默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