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的眼睛里,闪烁起坚定有神的光芒,朗声说道:“守残师伯,弟子斗胆再向您老人家讨教十招!倘若弟子侥幸不败,还望您老人家和太清宫也一并退出今晚之战。”
守残真人心弦轻轻一颤,微感诧异,隐约感到对面的阿牛仿佛换了一个人般,就像挣脱了某种禁锢的蛟龙,终于要腾云九霄,叱吒四海,显示出强大的信心与气势。
他不由得下意识避开阿牛的眼光,徐徐问道:“要是你输了呢?”阿牛转头望向雷霆,雷霆道:“本教自然会交出解药,听凭发落!”
守残真人领首道:“雷护法一言九鼎,贫道是信得过的。不过,也不必十招分出胜败,贫道与羽罗仁便在一招之上决出输赢,岂不更加简单?”雷霆一怔,问道:“守残真人,此话怎讲?”守残真人胸有成竹,回答道:“本派虽为天陆七大剑派之一,声名实力比起云林、翠霞却多有不及。好在我太清宫也并非一无是处的沽名钓誉之辈,本门先贤传下的几手绝学,堪堪可登大雅之堂。今日贫道就以#039;一气三清剑诀,会会羽罗仁。倘若他能破解了贫道的剑诀,我太清宫二话不说立即退出,反之,贵教就要履行允诺之事。”
雷霆等人晰间明白守残真人的用心。
原来他对阿牛的十三虚无身法,也是颇为忌惮,唯恐步了停心真人的后尘,所以出此险招,想用御剑术制住阿牛。
要知道“一气三清剑诀”一旦施展,方圆十数丈内剑华充盈,再无半点闪躲空隙,任阿牛的身法再是玄妙,也无济于事,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守残真人硬撼,一招立决高下。
这一提议看似冠冕堂皇,实际上却是险恶非常。
阿牛毕竟只是翠霞派的一个二代年轻弟子出身,纵然淡言真人调教有方,阿牛修炼的时间,还远抵不上守残真人的一个零头。
如此短兵相接,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风雪崖嘿嘿冷笑道:“真人果然是好城府啊,天陆正道人才辈出,风某今日算是又大开了一回眼界。”
守残真人脸上微微一热,好在他原本就面色红润宛如婴儿,旁人隔得远了也看不出来。后面却有人同样尖声冷笑道:“风老魔,你有什么不满,不妨直说,何必话里带刺,讥笑我六大剑派?要不是看在你身负重伤,无力再战的份上,老身今日头一个就不放过你!”
风雪崖闻声,朝那说话之人的方向瞧去,正见曲南辛横眉冷目瞪着自己。
风雪崖胸口热血一冲,就想要起身应战,无奈真气刚一流转,全身经脉便传来刺骨疼痛,连动弹一下也难。
他忍不住自嘲一笑,心道:“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换做往日,两个曲婆子也不放在老夫眼里。可今天,我却只能听由她折辱漫骂,连个指头都伸不出来。”
殿青堂察言观色,低声劝慰道:“风大哥,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们暂且不跟这婆娘计较。只要圣教不灭,你我不死,日后终有讨还之日。”
风雪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就听阿牛道:“守残师伯,就遵照您老人家所说,弟子勉力一试,却不晓得能不能接得下来?”
雷霆唯恐阿牛出个万一,赶紧用传音入密说道:“阿牛,太清宫的#039;一气三清诀,非比儿戏,你要是没有把握,千万不要勉强,咱们另想办法就是了。”
阿牛向雷霆憨憨一笑,意似宽慰,同样以传音入密说道:“雷老伯请放心,晚辈新近修炼成了一式御剑诀,威力强大,应该可以与守残师伯一拼。”
守残真人见阿牛与雷霆嘴唇蠕动,也不晓得两人在悄悄说什么,当下自背后抽出仙剑“无极”,轻轻用指一弹,发出清脆悠扬的摘鸣,说道:“既然如此,贫道便多有得罪了!”
说罢,右手擎剑朝天,左手横于胸口捏作剑诀,丹田内近三甲子的真元流转全身,最后注入仙剑之中。
无极仙剑似秋水明亮晶莹的锋刃,微微震颤,亮起一蓬紫色光华,随着守残真人的功力不断注入,紫光的亮度不断增强,如潮水一般朝四面八方涌去。远远望去,就好似一bō_bō云涛翻滚弥漫,夹杂着一团无形的呈风扩散开来,激得附近火把齐齐嗤嗤乱晃,忽明忽暗,颇为壮观。
雷霆见此阵势,暗自一震,思忖道:“瞧这老牛鼻子的架式,竟似要尽全力施展‘一气三清诀’。刚才阿牛虽说出其不意赢了一场,可那多半归功在他变幻莫测的身法上。现在纯粹硬撼,单单是功力上,他就要吃亏不少!
可阿牛既然已经同意,雷霆万不能此刻再来阻挠,只好暗中苦苦积聚真元,全神贯注在场内,若是阿牛有一点不测,便可立即出手救援。
至于是否坏了单打独斗的规矩,相比保全羽教主留在人间的唯一子嗣,已是其次阿牛见守残真人率先摆开阵仗,气势迫人,剑冲斗牛,不知为何,忽然回想起当年翠霞派剑会上,自己挑战巫挺的情形。
那时,他只不过是紫竹轩门下一个没没无闻的少年,相比在上回剑会上已经声名鹊起的巫挺,在众人眼中,胜负之分似乎未战之前,已有了结果。
然而他却没有半点的畏俱,更不去想输赢结果,只牢牢记着师父教导自己的那句临阵要诀:“心如清泉映明月,身似清风: "="_.拂山冈。
此时此刻,尽管面前的对手比起巫挺来,无疑强大了百十倍,但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