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羽神色不变,淡淡道:“丁原,你想为魔教解脱,老夫本无话可说。但祸水东引,指责本座与冰宫,未免有些血口喷人了。”
丁原一笑,蔑然道:“凌云羽,丁某早料到你不敢承认。不拿出一点真凭实据,又岂能教你俯首认罪,让天下人信服?”他回头朝古大先生叫道:“古兄,麻烦你将那只箱子拿上来!”
古灿答应一声,将一只红木大箱托上莲台,凌云霄伸手一扭,银锁断开,冷冷道:“二弟,你自己看清楚了!”
“啪”的木箱打开,里面蜷缩着一个人。
凌云羽脸色难看之极,低声叫道:“老四!”
丁原长笑道:“凌云羽,你想不到吧?你前脚刚走,凌老爷子就带我端了你的老巢。不仅救出了被你幽禁的凌云天,更将你留在天指上,秘密冰府中的九名成擒。嘿嘿,这其间还多亏凌云鹤帮忙,不然我们哪有如此顺利?”
凌云霄一把将凌云鹤从木箱中像拎小鸡似的提了出来,解开他的禁制,说道:“老四,你当着老二的面,把那些话再说一遍。”
凌云鹤惊疑不定的抬头瞧着凌云羽,道:“二哥,对不住,我把实情全都向大哥交代了。”
凌云羽怒哼道:“窝囊废,老夫就知道总有一天事情会坏在你的手里!”
丁原从怀中取出几卷图册,说道:“凌云羽,这是我们在阁下冰府之中搜查出的十六绝技手抄卷,上面还有你的批注。铁证如山,你还不认罪!”
会场上顿时炸开了锅,不论是魔教高手还是正道耆宿,此刻都将愤怒的矛头指向凌云羽,如此不共戴天之敌,若不是碍于丁原、凌云霄正在与其对质,早有人冲上莲台与他对决。
即使如此,四周怒骂斥责之声也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折磨人们心头整整经年的谜底终于揭晓。
阿牛如释重负的长长松了口气,好像一块千钧的大石轰然落地。
多亏得丁原百折不挠,万里追凶,终将潜藏在幕后的黑手抓住。不然今日正道各派锋芒所指,魔教生死存亡尚未可知。
盛年更是欣慰,却不忘悄悄朝云林禅寺的莲台上瞧去,只见一恸大师正襟端坐,面无表情,让人莫知深浅。
凌云羽蓦然仰天大笑,待将周围沸沸扬扬的声音都压了下去,才说道:“丁原,老夫最大的错误,莫过于当日未在冰宫之内将你擒杀,以致有今日之患。
“不错,那些精擅十六绝技的黑衣人,的确是老夫手下死士,大丈夫敢作敢当,老夫今日就算认了,你又能如何?”
丁原微微一笑,向古灿一点头。古灿心领神会,将凌云鹤与木箱带下莲台。
凌云霄叹道:“老二,我真没有想到你会走得这么远!”
凌云羽道:“你一生下来就是老大,百多年高高在上,却怎会想着我凌云羽?我万般辛苦替你经营冰宫,可就算再劳苦功高,任劳任怨,又何时能见出头之日?这冰宫尊主之位注定还是你的。”
凌云霄怒极反笑道:“你错了,老二。倘若这次你没有对老夫下黑手,老夫在十数日前,便会将冰宫尊主的宝座让给你。可惜呀,你急着下手,为何就不能多等上那么几天呢?”
凌云羽愣了愣,半晌才说道:“你现在说这个已经没用了。你今日既然站到这里,令我数十年的大计功败垂成,咱们之间再无转圜余地,何必再多说废话?”
凌云霄嘴角扯动像是笑了一下,挥手扔过一袋雪刀子,道:“接着!”
凌云羽伸手接住,见凌云霄手中也已拿了一袋,拔开塞子说道:“老二,记得昔年老夫与你最爱在风雪之中出外漫游,累时便捡一干净洞穴坐下,围着篝火痛饮一夜。今日你可敢再与老夫对饮上一袋雪刀子?”
凌云羽略一犹豫,想着以凌云霄的为人,绝不会在酒中下毒害自己,但也闹不明白自己兄长的举动是何意思。
凌云羽拔去塞子,道:“好,我便陪你再喝一回雪刀子!”
两人仰头畅饮,几乎同时喝干袋中烈酒。
凌云霄手上运劲,“啪”的震碎酒囊,碎屑如沙簌簌从指缝间洒落,转眼被清风: "="_.吹走了无痕迹。
凌云霄扬声道:“凌云羽,饮尽这袋烈酒,你我兄弟从此恩断义绝。稍后交手过招,生死由命,你也不用客气!”
凌云羽道:“大哥,莫非你是想亲自动手要小弟的性命?”
凌云霄慨然道:“正是如此!与其让你受辱于人,万刃分尸,不如让老夫清理门户,给你一个痛快。这也是兄长能为你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凌云羽冷笑道:“想拿我的命?只怕没那么容易,纵然是你也未必能行。”
凌云霄面色凛然,缓缓从身后掣出魔剑,低喝道:“凌云羽,拔剑吧?”
凌云羽道:“好,大哥,这可是你逼我动手的!”长空魔剑铿然出鞘,掠起一束光华竖在胸前,漫天的剑气森森迫向对面。
两人的起手招式一模一样,甚至连目光所凝注的方向都不差分毫,全场的喧嚣逐渐退去,变得一片鸦雀无声,场上这对手足相残的对决,势必是以性命相搏。
片刻之后,凌云羽体内真气提升至颠峰,脸上泛起一层幽蓝冰光。
他虽自负近年修炼魔教绝技,修为突飞猛进,已臻至大乘之境,绝不在当世任何顶尖高手之下。
但是,真正与自己的兄长面对面,仍不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