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顿时一惊,在京城他认识的人除了原班山贼人马,其余的简直一个巴掌数得出来。又有谁会在这黄昏时分忽然来访,还来意很不善?难道是冲着顺治来的?!他能想到,顺治和书生也想到了。顺治到底沉不住气,立刻变了脸。
小宝事到临头倒不急了,对顺治小声道:“主子在屋里别出声,我去看看。老子就是豁出去也要保得主子安全,您放一百个心!”
他大咧咧束紧腰带——确定软剑还插在腰带里,又摸了摸衣服里头一直贴身穿着的软甲,心里大定,迈出门槛对小德子低声道:“你这张脸恐怕也是很多人认识,进屋子里去,千万别出声!我出去看看情形,实在不行你带着主子从后门走,得提防被人看到。”小德子也很紧张,低声道:“我理会得。魏大人尽管放手去做。”
小宝点点头朝大门口走去。关老二早就拦在门口,左作揖右打躬的:“几位爷在门口等等,小的这就去通报我们老爷……”
当先一人蛮横地推着他,嘴里不干不净道:“老爷?他算什么老爷!连我们王府二等奴才都比他强的多!我呸!如今狗也上了台面,莫名其妙充作老爷了……”话未说完,只见一大口唾沫直奔他的脸面,正中鼻子挂在上面……
小宝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鼻子大骂:“胡喜你个王八蛋!好歹老子是朝廷命,正六品武职通州守备!你***哪只狗眼看人低,竟敢骂老子是狗!你他娘的才是狗!丫丫点还给老子做过家奴,我呸!”
这位狠得要命的人正是以前恭亲王满达海派给小宝当“家奴”的胡喜;自从那次因好赌被小宝抓到把柄赶回恭亲王府挨了顿鞭子后,便恨小宝入骨。好不容易如今又渐渐在满达海跟前回转体面,又被满达海派了这个差使,自以为报仇机会到了,还不趁机拿靴子底作践小宝。谁成想小宝竟然比他还凶,根本不把他当回事。胡喜听到身后同伴捂着嘴巴窃笑,忙不迭地抹着鼻子上的唾沫,气得脸发青:“反了反了!老子奉王爷命令来带你过府回话,你竟然连老子都敢唾,吃了熊心豹子胆,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
小宝见他抬出恭亲王并不害怕,冷笑道:“恭亲王爷自然是宽厚待人的好王爷,可惜手底下的家奴竟敢抬着他的招牌到处作耗拿大,你们听听他那话——老子奉王爷命令!你算哪门子的老子,莫非是王爷的老子?我倒要面见王爷,把你这些不分上下尊卑的狗屁话给王爷好好回回!”说罢冲上去揪住胡喜的领子,大叫道:“走!别说王爷传我,就算不传,老子也要到王爷跟前把你这些混帐话说个清楚明白!”
胡喜脸顿时由青转白,知道被小宝揪住了小辫子,他哪里知道小宝是故意拖死他,好蕊面的顺治脱身走人。关老二在旁,见小宝一头揪着胡喜骂骂咧咧朝前走,一头暗地递了好几个眼给自己,哪有不明白的!装模作样在门口拍着大腿喃喃道:“这算哪门子事……”见他们稍微走远,便砰的一声关了大门,马上进去对书生和“贝勒爷”报告情况……
小宝一路跟胡喜撕打不休,拉拉扯扯进了恭亲王府,又一路撕扯着朝满达海理事会私磕大书房奔去。胡喜死命想拽开小宝的胳膊,奈何小宝就是死不松手,力气又大,只好被小宝拖着走进书房。
书房里烟雾,里头大炕上隔着炕桌一左一右歪着两个人,都在抽水烟。地下的雕楠木太师椅上还正襟危坐着几位员模样的人。小宝把胡喜往地上一推,倒头便拜了下去:“通州守备魏小宝拜见王爷!”
满达海放下烟枪坐起身,皱着眉头喝道:“成何体统!到底怎么回事!”
胡喜衣领早被小宝揪破,乱糟糟垂在胸前,连脑后那根如同猪尾澳辫子都散了,满脸都是小宝唾的、阑及擦的唾沫,此刻用扯得破烂的袖子边擦脸边大叫:“魏小宝他骂王爷……”
还没说完,小宝就委屈大叫:“王爷我冤啊!胡管家到我那里去传话,话也不说清楚,一口一个老子王爷,当时我就纳闷了,到底是你是王爷还是王爷他老人家才是王爷啊?我好好的问他,他却大骂我是狗,连王爷府上二等家奴都及不上!就算我魏小宝是狗,那也是朝廷的狗!大小还是个六品守备,被他一口一个狗奴才的骂,我魏小宝实在脸面没地搁啊!”说罢装作委屈得不行的样子直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满达海顿时变了脸,自家家奴作践朝廷命,无论怎么理都说不过去,何况现在书房里还有别人在……他对地上极力想分辨的胡喜大喝道:“反了!早说过本王王府有王府的规矩,第一条就是不许在外打着本王的名头闹事,你倒好,一而再再而三!实在留不得你这狗奴才。来人!抽四十鞭子撵出去,给本王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许回来!”
立刻有人上前把胡喜横拖倒曳出去,哪管他一路大呼小叫极力喊冤……
小宝心里暗喜——活该!谁叫你老是跟老子作对!正感动得“梳”,满口喃喃称颂满达海的“仁厚大义”,就听炕上一直歪着的那人直起腰,边拍手边冷笑道:“好!黑的说成白的,有一套!难怪皇上都喜欢你!”
小宝大惊——这人是谁?竟然知道顺治跟自己的事!
本书首发一起看,请登陆历史军事频道,正版小宝,更多精彩等着您
这人跟满达海穿着差不多,一身五爪蟒袍,没戴朝冠,年纪大约三十多,方下巴,丹凤眼,两条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