瘌痢头前脚刚踏进河水里,后脚逮人的亲兵们就回来了,带着塞住嘴五花大绑的元军副将进帐,推推搡搡在满达海面前跪下。
这人也是个硬汉子,刚被拿走嘴里的破布袜子,立刻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地上:“我呸!私通山贼不得好死的清狗!竟然敢抓我!咱们等着瞧!”
满达海脸色阴沉得像在滴水,满面森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了这副将,半晌才缓缓问道:“有没有搜到什么东西?”
亲兵们递上一个小包裹,里面当然是花剌的亲笔鸡毛信。扯去鸡毛撕开封皮,满达海展开一看愣住了——全是蒙文,半字不识!于是又取过另外一封东西,这回倒是很清楚的汉文书信:
“清元强盗联盟属下魏小宝叩首拜上:
大将军威名,属下仰慕已久,孺慕之心不能言表。此番连同元蛮来攻,属下深知情非得已,自当竭力配合,消耗蛮军兵力,以图后效。大将军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当效犬马之劳,死而后已,不足为惜,粉身碎骨,不足以报大将军深恩大德。
魏小宝顿首再拜。”
满达海看完,冷笑道:“你们那个花剌,竟然想出这等阴谋诡计!真是个奸诈小人。哼,伪造这种东西好回去向皇帝报功,难道当我们清国好欺负?!”
那副将立刻大声反驳:“明明是你们私通山贼,想消耗我们元国兵力、陷害我们,你倒反咬一口!”
“谁消耗你们兵力了?到现在打了几场仗?一仗没打谈什么消耗兵力?你们自己不敢过河,搞出那么多花样,本来我就在想,这回你们元国很奇怪,逼着我们出动大军,敢情你们这个什么花剌将军有私心,竟然想挑拨我们两国开战啊!”满达海沉声道。
副将莫名其妙:“现有山贼跟你们暗通款曲的天大证据,难道你们还想抵赖?怎么变成了我们花剌将军挑拨了?”
满达海冷笑一声:“我倒要问你了?你这证据怎么来的?”
副将理直气壮:“山贼送错了营地,丢到我们军营前来了!”
满达海哈哈大笑:“你说如果我们真跟山贼私通、陷害你们,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怎么可能把证据丢到你们军营前!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是你们将军对我们清国不满,故意伪造证据挑拨离间!还好我接到线报,说你们半夜有人非常鬼祟地出营,截住一看,果真有鬼!”
副将回心一想是啊,山贼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就算送信,也不会把信丢在己方河岸上,这信到底是真是假?到此他也有些疑惑,想想还是强嘴道:“我们将军不是这种人!”
满达海忽然非常和蔼地笑了:“你啊,到底是带兵打仗的粗人,政治这回事你还是不懂。我告诉你,这明摆着是你们皇帝跟花剌演的一出戏,明着打山贼,其实想我们两国闹僵开战!所以糊混了这些日子。你想想看,以往的小围剿这回变成了大围剿,又上演了这么出蹩脚的通匪闹剧,明摆着你们皇帝有那种心思。算了,你只是个副将,这种政治阴谋不跟你说也罢,怕你吓到。现在我只问你,你要死还是要活?”
副将是个直肠子的粗人,一听这简单事情里还有这么大一个拐弯,越想越害怕,也越发信了——清元两国要是开战……,他简直不敢想下去,半晌迟疑问道:“死怎么死法,活怎么活法?”
满达海嘿嘿一笑:“想死很简单,杀了你往河里一扔喂王八,神不知鬼不觉,这两封信的事也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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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都想活命,这副将根本不想莫名其妙填进这桩阴谋里,他马上问道:“活怎样活法?”
“很简单,我把那封狗屁不通的证据烧了,将你们将军的信原样封好,你一样回去交差。”
副将大为奇怪:“那怎么行,我虽没看过将军的信,可是将军信里一定会提到随信奉上证据的。”
“那好,我就再抄份证据。”满达海说着,命随军文书进来,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文书会意,大笔一挥,几分钟便重新写好,基本就是重抄一遍,不过却稍微改动了下:
“清元强盗联盟属下魏小宝叩首拜上:
大将军威名,属下仰慕已久,孺慕之心不能言表。此番连同清蛮来攻,属下深知情非得已,自当竭力配合,消耗清军兵力,以图后效。大将军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当效犬马之劳,死而后已,不足为惜,粉身碎骨,不足以报大将军深恩大德。
魏小宝顿首再拜。”
全文只改了两个字,就是把一个元和一个蛮改成了清字。如此一来老母鸡变鸭,转眼倒变成了花剌通匪。满达海拿过这封“证据”,得意地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递到副将眼皮底下。
副将颇通汉文,一看顿时愣了:“这不是陷害我们花剌将军吗?而且还跟将军原信对不上。将军肯定是说你们通匪的,现在却成了我们将军……这……”
“那就更简单了,直接把这封信粘上鸡毛,递交你们皇帝,只说花剌将军差你送这封信,请皇上定夺。一句都不要提将军原信的事。”满达海阴险地笑道。
副将跪在地上想了又想,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如今只能听这位大清恭亲王的办,不然自己这脑袋就保不住,何况这样一来,说不定皇上倒真起了收拢山贼之心,也避免了跟清国开战。想来想去只有这个主意,只是花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