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秋白眼含泪花,声音哽咽:“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乞云罗看着他黯然神伤,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鱼秋白难过了一会,擦了擦眼角:“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乞云罗忙说:“没有。看着先生难过,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先生没事吧?”鱼秋白说:“没事了。”
乞云罗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先生说见过珊瑚铃……”鱼秋白轻轻点了点头,回忆着说道:“那是朝云小姐花十五两银子买来的。我们一起看着它长大,开花……”鱼秋白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乞云罗在旁边默默看着他。
“当时走得匆忙,忘了把那盆花带上。估计早就枯死了。”鱼秋白笑容散去,轻轻叹息。乞云罗说:“先生如果喜欢,我那盆珊瑚铃就送给先生了。”鱼秋白扭过脸看着她:“多谢云罗姑娘。那我先替姑娘养着,走的时候再还给姑娘。”
乞云罗愣了一下,直勾勾看着他。鱼秋白问:“怎么了?”乞云罗说:“先生要走?”
鱼秋白稍稍沉默了一下,说:“其实,上次我们一起离开鲁山,我就准备带着若离走了。后来不放心姑娘一个人出远门,于是跟你一起去了蓟州。竹林相会之后,我原想就此分别。偏偏姑娘又病倒了。我不忍心让你一个人病着回鲁山,身边无人照顾,也不安全,就又跟了回来。”
乞云罗心中感动,喃喃道:“是我拖累了先生,害您不能纵情山水。”鱼秋白说:“没有。我对老掌门有诺在先。鲁山派有事,我岂能坐视不管?韩大侠的事我既然知道了,了结之前,我不应该走。”
乞云罗说:“先生多次帮助我和鲁山派,又救出二师兄,已经兑现了跟我爹的承诺。先生要走,云罗没有理由阻拦。可是……先生在这里过得不开心吗?”鱼秋白说:“自从来到鲁山,多蒙林少侠和云罗姑娘照顾。跟你们在一起,我也很开心。”乞云罗说:“那先生为何还要走?酒坊生意这么红火,先生留下来继续经营不好吗?”鱼秋白笑着说道:“我也没说马上要走。你放心,我不会不辞而别的。”
乞云罗这才稍稍放心:“我知道先生放不下朝云姑娘。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先生还是要想开些。”鱼秋白轻轻点头:“嗯。多谢云罗姑娘。”乞云罗说:“这些年先生真是苦了自己,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先生留在鲁山,云罗愿意照顾先生。”说完,低下头去,显得有些羞涩。
鱼秋白默默看了看她,忽然问道:“林少侠到鲁山几年了?”乞云罗说:“他来的时候还不到十岁,算起来已经有十几年了。”鱼秋白说:“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乞云罗急忙解释道:“先生不要误会。少钦原本是孤儿,是我爹一手把他养大并传授武功。我一直都把他当成小师弟。”鱼秋白笑道:“谁说师姐和师弟不能是青梅竹马?”乞云罗羞涩地笑了一下,感觉自己有些失态。
接下来的日子,鱼秋白照常经营酒坊。乞云罗继续带人重建山庄,闲暇了便安静独处,回想与鱼秋白相处的一幕一幕。林少钦不时地找机会接近,要么找不到乞云罗,要么乞云罗在忙碌,顾不上与他闲聊。
这一日,乞云罗坐在山庄外面,望着酒坊方向。林少钦手里拿着一把野花,悄悄来到乞云罗身后。乞云罗正在想心事,并未发觉。林少钦把野花伸到她面前。乞云罗见了,回头看了一眼:“是你呀。”林少钦问:“干什么呢?”乞云罗说:“我在这坐会。有事吗?”林少钦说:“我来陪陪你。”说着便在她身边坐下来。乞云罗说:“我去看看丁师兄他们弄好了没有。”说完,站起来,转身走了。
林少钦也跟着站起来,愣愣地看着乞云罗的背影,有些失落。韩北风见到了,望了一眼乞云罗,看了看林少钦,轻轻摇了摇头,默默走开了。
林少钦来到酒坊外面。他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外面探头张望着。
柳俊看到了,放下手里的活,快步跑出来:“林师叔来啦。您怎么不进去呀?”林少钦说:“我路过,随便看看。你们都那么忙,我就不去打扰了。”柳俊说:“丘先生这会应该没什么事。您进去坐坐吧。”
林少钦说:“不了。云罗姑姑最近到这来过吗?”柳俊说:“前两天来过一次。”林少钦问:“知道她是什么事吗?”柳俊说:“好像也没什么事。跟丘先生在山上走了走,又进来说会话就回去了。”
林少钦稍稍沉默了一下,说:“你进去忙吧。我走了。”柳俊说:“师叔好不容易来一趟,进去坐坐吧。我们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有一批酒赶着要在下个月送出去。”林少钦随口问道:“送到哪?”柳俊说:“泰山。”林少钦一愣:“你们要往泰山送酒?”柳俊点头:“嗯。是裴家门订的一百坛云罗酿,让我们送到泰山去。”
林少钦微微皱起眉头,忽然说道:“你回去吧。不要跟丘先生说我来过。”说完,也不等柳俊回应,转身走了。柳俊愣愣地看着他快步走远,才转身回去。。
林少钦回到山庄,径直去找乞云罗,发现韩北风和丁右平也在那里。
乞云罗问:“你去哪了?刚才叫人找你没找到。”林少钦说:“我到山下转了转。”乞云罗顾不上细问,跟他说道:“刚刚得到消息,熊天阙下个月十五要泰山举办议盟大会,看样子是想当盟主。”林少钦马上想到柳俊说的送酒的事,悻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