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明普带人告辞。程路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偶尔被沙明普回头训斥。
路上,邵泉说:“他们的酒真心不错!”沙明普说:“原来还以为那个丘先生另有图谋,现在看来,还真是来卖酒的。”丁右平听了,也微微点头。沙明普说:“不管他了。接下来咱们要好好谋划一下,如何与泰山派抗衡。”丁右平一愣。跟在后面的肖四和张凯也有些惊讶。
沙明普说:“今天熊天阙叫人送来一封信,口气很大。”丁右平忙问:“信上都说了什么?”沙明普说:“他声称有崂山弟子去泰山告状,说咱们害死了崂山派的言掌门,让咱们限期给出解释,不然便要兴师问罪。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武林盟主了。”
丁右平忧心道:“崂山派对咱们有误会,这个早晚还能解释。就怕熊天阙和泰山派以这个做由头,找咱们的麻烦。咱们不得不防啊。”邵泉说:“泰山派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还怕他怎地?”丁右平说:“现在很多门派都唯他们马首是瞻。泰山派虽无霸主之名,却已成为很多人心中的霸主。咱们还是尽量不去招惹。”
邵泉说:“什么狗屁霸主!师兄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想当年师父在世的时候,下面有咱们师兄弟五个,到哪不是咱们鲁山派的出头露脸,哪轮得着姓熊的出来?”丁右平说:“师父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当年还有韩师兄在,旁人自然要高看咱们鲁山一眼。可是如今……泰山派根基深厚,这些年不断壮大,实力已非当年可比。咱们还是要引起重视。”
邵泉还要争辩。沙明普制止他,对丁右平说:“所以这几年我才叫你们去联络其他门派,为的就是重振咱们鲁山派的影响。”丁右平问:“那这一次的事情怎么办?”沙明普说:“不用理他。牙山、五莲等门派已经愿意跟咱们结盟,咱们的实力足以与泰山等派抗衡。他们也就是嘴上说说,不能拿咱们怎么样。”
丁右平说:“虽然那几个门派答应结盟,但毕竟分散各处,不是一家,只怕很难依靠。”沙明普说:“你刚才说得很对。虽然咱们不怕,但是也不得不防。一会回去,就派得力的弟子去联络牙山等派,就说请他们来鲁山共享美酒、共商大事。”邵泉说:“这个主意好。”
几个人匆匆走了。林少钦在石头后面听到了,望着他们的背影,面露忧虑之色。
酒坊里的人又恢复忙碌。乞云罗吩咐把新出的云罗佳酿装进小坛。
林少钦在酒坊外面徘徊了一会,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进去,轻轻叫了一声“师姐”。乞云罗说:“你怎么才来呀?丁师兄他们都走了。”林少钦说:“我知道。”乞云罗说:“先进屋吧。丘先生在里面呢。”林少钦说:“不用了。我就想来见见你。”乞云罗稍稍愣了一下,看着他问:“有什么事吗?”
林少钦说:“刚才听到大师兄他们谈话,说要联络牙山等派,与泰山派抗衡。我有点担心。”乞云罗说:“先前得罪了齐家五虎、崂山派,现在又去招惹泰山派,他还嫌敌人不够多吗?”林少钦说:“他现在是掌门。这件事咱们也管不了。我也懒得想了。你在这怎么样?”乞云罗说:“挺好的。你要不要尝尝新出的酒?”
林少钦摇了摇头:“不用了。你……打算一直在这卖酒吗?”乞云罗说:“丘先生拉我入伙。我帮着张罗张罗。丘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不该为这些琐事费心。”林少钦说:“这些算琐事,那酒坊什么算大事?”乞云罗看了看他:“你怎么了?说话怪怪的。”林少钦说:“没什么。我先走了。”乞云罗看着他走出酒坊,疑惑道:“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鱼秋白从屋里走出来,看乞云罗在望着门口发呆,轻声问道:“看什么呢?”乞云罗说:“刚才少钦来了,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感觉今天怪怪的。”鱼秋白望着林少钦的背影,若有所思。
云罗酿的名声越传越远,惊动了临淄做卖酒营生的裴家门。除了一些外地名酒,他们原本只从附近的上地酒坊进货。无意中得知了云罗酿的消息,找人品鉴之后,当即决定采购。
这些日子,乞云罗大多都留在酒坊,只是偶尔回去看看花草,浇浇水。有些娇贵的品种需要每日照看的,就干脆拿到酒坊来养着。她记得当日鱼秋白盯着那盆珊瑚铃观赏的情景,特意把那盆花也取来,放在鱼秋白的房间。
鱼秋白在外面忙完,回到房间。跟在他身后的若离一眼看到那盆珊瑚铃,马上走过去近距离观赏。鱼秋白稍稍愣了一下,知道应该是乞云罗送来的。
这一夜,鱼秋白没有睡好,躺在床上,望着那盆珊瑚铃,又想起往事。黎朝云听他弹琴、送来珊瑚铃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
临淄裴家门的少门主裴少业带人走进东山酒坊,四下看了看,问主事的人在哪。
已经日上三竿,鱼秋白仍未出门。若离默默在门外守着。乞云罗看到了,走过去问道:“丘先生到现在还没起床?”若离轻轻摇头。乞云罗担心地问:“是不是病了?”若离说:“应该没有吧。昨天还好好的。”乞云罗说:“那就是昨晚没睡好。让他多睡一会吧。”若离轻轻点头。
这时韩文急匆匆走来,老远就叫:“姑姑!”乞云罗赶紧示意他小点声,快步走过去,说:“丘先生还在睡着。什么事?”韩文说:“来了个大客户。您和丘先生谁去接待一下?”乞云罗回头看了一眼,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