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远正自懊悔之时,却见吞下药丸尕二忽将脊梁一下挺直,脸上更是一改方才恭敬之色,口中冷笑出声,同时身形忽动,竟而向着那红衣女子猛扑而去!
阿四也没闲着,手中虽无兵刃,却是仗着身高力大,忽的向前一扑,似乎要将那女子捉住。
谁知红衣女子看似纤弱,身手却是敏捷至极,手中一晃,已然多出一对带刺长钩,一旦泼洒开来,银光烁烁,瞬间塞满船舱,尕二与阿四却是不曾随身带来兵刃,但见红衣女子招式狠辣,招招不离二人要害所在,加之船舱狭窄,竟然避无可避,因此三两回合不到,两人又被红衣女子先后制住!
情急之下,尕二再也顾不得脸面,不等那女子重新扑来,便已大口一张,猛然喊出一声“救命”来!
迢远再不迟疑,猛然将舱板一把掀开,大声喝道:“哪里来的疯丫头,竟敢到小爷船上撒野!”
红衣女子循声抬头,向着上面看来!
这时,迢远方才看清这名女子天生凤眉花目,皮白肤净,模样十分俊俏,只是面孔陌生,从来不曾见过。
见迢远发傻,红衣女子已然不再强横,转而换上一副笑脸,咯咯一笑,娇滴滴的说道:“原来是迢瀚国的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你是何人?从何而来?为何来到我家船上撒野?”眼前虽是一位模样姣好的年轻女子,若依迢远平日性情,必要礼待有加,少不得姑娘长姑娘短的客套一番,但方才蛮霸之态已被窥见,迢远便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反有连串厉问脱口而出!
“哎呦,公子好大的脾气,便是不请自来,也不必这般凶巴巴的,倒似欠了你家东西似的!”红衣女子面上笑容不改,口气却是又尖又利,丝毫不见示弱。
“呃……”迢远未曾料到红衣女子这般伶牙俐齿,不由得一下怔住,随即换上一副温软口气,“不知我那两位朋友怎生得罪了姑娘,竟被姑娘忽得出手制住?尚请姑娘自报家世来历,以免生出误会!”
“这个嘛……”红衣女子眼珠一转,“你猜!”
“呃……”迢远不曾料到竟有如此一答,于是又是一愣,哭笑不得道:“素昧平生,在下愚笨,并无未卜先知之能,又如何猜得?便还请姑娘自行相告,迢远在此谢过!”
不等红衣女子开口,又有一串银铃般的悦耳女声从一角阴影里传来,“燕儿,你又这般没大没小,我俩身在人家船上,总要遵守为客之道才是,还不赶紧向公子赔罪!”
迢远绝未想到舱中竟然还有一人,而且也是一名女子,正自诧异间,却见被唤作燕儿的红衣女子虽是心有不甘,但也终究听话,先是做个怪脸,又吐了吐小巧的舌头,对着迢远曲身行礼道:“小俾皎燕出言无状,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大人大量,不要与皎燕一般计较!”
乍闻红衣女子名字之中含了一个皎字,迢远不由一愕,心道这女子分明便是皎月王族中人,为何却又自称小俾,莫非眼前这位红衣女子也与阿四一样,被人赐了姓氏?
还不等迢远想得明白,一位身着粉衣霓裳的女子已从一旁转出,迢远仅看一眼,便不由呆住,只因这女子长得太过美丽!
便如迢远这等自小花团锦簇的王室公子,竟也未曾见过如此绝世容颜!而且,不知为何,这张面孔似乎有些熟悉,竟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霓裳女子瞧见这副呆愣样子,似已猜到迢远心思,索性往前再迈一步,仰面上望,嫣然笑道:“区区三日才过,公子竟已忘了个精光,真是叫人伤心!”
“莫非你……你是那位……”闻听此言,迢远更觉此人面善无比,只是心里一急,那个名字卡在喉咙,口中反而结巴起来。
名叫皎燕的红衣女子见了,不由撇嘴道:“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日还曾巴巴前去我王殿前求亲,可这转头说忘便忘,真真叫人心寒!”
受了这番挤兑,迢远不怒反喜,大声喊道,“难道你便是那位神女……公主?”
见这位迢瀚公子颠三倒四,倒也煞是可爱,霓裳女子不由掩口笑道:“皎姝见过公子!”
“啊!竟然真是公主驾到,迢远唐突,见谅、见谅!”耳闻此人果真便是那位皎月神女,迢远还是大大吃了一惊!
其实这也难怪,王殿求亲之时,皎姝刚一露面,迢远匆匆一瞥,便即早早转过身去,故意不去细瞧,此时难辨皎姝模样也在情理之中。
“你又啊个什么?既然我家公主来到你家船上,你这主人总要守些礼数把,还不快请公主上去,这船舱里好生闷气,几乎便要憋死!”皎燕一手叉腰,一手放在鼻前不住扇动,脸上更是作出一副将要呕出的奇怪模样!
还不等迢远接话,皎燕却又忽然转过头去,对着自家主人说道:“公主你也行行好,不要继续这般假装温声细语,话说咱俩在这舱里已然藏了三日,只吃些凉飕飕的干粮,燕儿都快饿死了!”
“就数你话多,难道本公主便不肚饥!再这般没大没小,小心撕了你那张嘴,看你还敢不敢胡嚼瞎说,不懂规矩!”皎姝被燕儿一语揭穿,顿时勃然色变,竟而一手叉腰,一手高举直指皎燕,努力做出一副生气模样。
这般前恭后倨,哪里像是皎月王殿中那位温婉贤淑的神女公主,分辨便是一个家教不济的泼辣丫头,比之红衣婢女似乎还要冲上三分!
迢远不由看得傻了,一旁的尕二阿四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