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普罗斯坦分区,恢复了以往不夜城的繁华,各处冷清的场所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
酒肆之中,身着露肩皮衣、t恤的壮汉们举杯痛饮,风月之下,男女热情相拥,释放着对彼此的爱意,舞池内,男女热情地扭动着腰肢,于轻微的碰撞间享受着不经意的火热。
深夜的普罗斯坦主旋律是团聚的,同样也是狂放而火热的,而火热属于他们这些形单影只的人。
布雅拉提酒吧,一如既往,喧嚣鼎沸,打那日事故后,迄今修缮工作已经完成,只是存储酒粮等珍品的库房付之一炬,这让史密斯肉疼不已。
虽然伤了元气,但好在老主顾并没有流失多少。
“可恨的小子,现在最好被怪物吃咯!”
一想到当日在那个小子威逼之下,自己委曲求全绘制路线,史密斯就气得牙痒痒,当日送走了那煞星,他就吩咐手下去通往海港路线方向的城门口送心,让他们务必把那小子用火箭弹轰杀至渣。
他虽然掂得出自己斤两,在普罗斯坦所有人为了第二,第三顺位明争暗斗的时候退出,但不代表他本身没什么名声在外,至少在那些普罗斯坦的守卫中,他还是那个源血之下数一数二的人物,动用些小权利也正常。
可问题是,得到了路线后,那个小子反而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没有出现在城墙附近的踪迹,为此,他怀疑这小子会畏惧自己的势力耍小聪明绕道走,于是他又让人将这条命令通报了整个城墙的守军,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或许,是那个小子太目中无人,被哪个源血给收拾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个小子发现城墙上守军变多了,猜到自己暗地报复,所以躲起来准备给自己来一下狠的…
为了这个猜测,史密斯也头疼了很久,甚至不惜为此重金聘请了几个昔日的黑卡高手,让他们常驻在自己酒吧,好吃好喝得拱着。
可这该下雪的下雪,该刮风该是刮风,一切都平常得很,弄得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好像都对上了空气,一番布置都成了无用功。
心头郁闷,他把绅士拐往桌沿一靠,端起茶盏就要给自己倒上一杯,忽地他的身子僵硬了,一股没来由得不安席卷心头,寒意从脚掌心腾起,激得他后背脊骨椎骨一阵泛凉。
似乎有些不对劲…
但到底是哪里…
史密斯额头沁出毛汗,须臾之间,他发现了违和感从何而来。
太安静了!
在他沉思懊恼的时候,楼下喧嚣的欢愉不知何时已然偃息!
这自然有房间隔音效果好的缘故,但以他的听力不至于一点杂音也捕捉不到。
除非…
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打湿,紧贴着肌肤好像成了皮肤感官的延伸,原本的暖气打在身上,却像是地狱的吹雪扑面而来。
寒冷,刺骨。
史密斯的身子打着颤,若有所感,望向了门口的吧台处。
“啊!!”
视线随着视野的定格缓缓聚焦,当看清了一切,史密斯兀地惊叫一声,深绿的瞳孔陡然放大,踉跄着跌坐在地。
那张熟悉到几乎成为梦靥的脸竟是真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大,大,大人…”
这在小房间中现身的,不是别人,正是三个月来没有半点消息的江无风!
见他这般畏缩,江无风心中的些许猜测已经无需证实,他用开瓶器拔出木塞,顺手从柜台拿了俩杯子,自顾自得坐到了沙发上,很是悠闲地往杯中注酒。
猩红的液体在高脚杯中激荡回旋,好像血池渐深,看得史密斯一阵心惊肉跳。
“南路远征以来,两个多月没见了吧,史密斯?”
沉闷的话语声好像无形刀尖刺入耳中,激得史密斯肥肉三颤,他忙站起身,弓着腰站在一旁,连连点头“是,是,是有那么久了。”
江无风抬头看了他一眼,中指食指兜起酒杯肚子,下巴一扬,虚点了下正对着史密斯的酒杯“喝吧。”
史密斯没有动弹,但心中已经哇凉哇凉的,这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风无江该有的作风,以往的蓝卡大人随和平易,哪里会是这般冷酷。
怕只怕所有的小动作都已经被这位大人…
见他没有动弹,江无风轻呡了一口,淡淡道“喝吧,喝了这杯断头酒,走在黄泉路上,胆气也好壮一些。”
此话一出,史密斯强撑的精神终于溃败,如推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膝盖与地板磕碰发出闷响。
“大,大人!!”
“喝吧。”
“大人,我愿意用卡伦斯清理路线准备撤离的原因相告!”
他鼓起勇气抬头,眼中尽是哀求“求,求大人,留我一条命!”
“史密斯,看来你还不明白。”
江无风放下了酒杯,双手十指穿插扣在翘起的膝盖上,看着瑟瑟发抖的史密斯,眼神轻蔑“虽然身处这种世道,立场确实是最善变的,这或许是正确的。”
“但很可惜,我没死,而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立场不坚定的人。”
江无风神色淡漠“我今天,如果放了你,我有什么资格,去面对我兽神教会因你死去的几百教众?”
红艳艳的酒杯被粒子托起,缓缓飘到史密斯身前。
“喝了吧,哪怕卡伦斯今日亲至,也救不了你。”
“大人…”
一句话瞬间瓦解了史密斯所有的小心思,他的眼神哀求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江无风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