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店内,打量着内外的陈设,江无风心中不由感叹,这家店主一家人看来确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
参照时下热门的盔甲造型,这里的货物多少都有些年头,有些头盔上的漆都掉色了,乍一看就像衣服上颜色不相称的补丁。
这盔甲空架子上都积了灰,估计是有一段时间没上货了,听老福特讲,这家店为了躲避债款已经关门快两个月了,要不是他和孙子、孙女在屋里快饿死了,他也不会想到要开门。
老福特一家人本就是靠着家里的儿子和儿媳生活,他平时也就是给店里打扫打扫,给两口子收拾收拾家务。
如今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卖了店铺的钱又在半路丢了,希望石沉大海,他们一家老小可以说是已经走投无路,就差给根结实点的麻绳吊梁上了。
“艾尔萨先生…”
老福特递来一个土瓷碗,碗边上还缺了一角,显得灰扑破烂,碗里乘着茶水,黄中带着些许褐色,那是波克茶叶能泡出来的色泽,平民也能喝上的玩意儿。
这茶叶本该是翠绿色的,不过碗里飘荡的碎叶却是灰黄色的,一看就是煮了不知道多少次,碗内还有一圈茶垢,些许正常的水垢在碗底下漂着。
生活质量很差,即便是放在平民中也是如此,江无风也没嫌弃,直接牛饮入腹,他并不觉得寒碜,这具身体的原先主导者艾尔萨连泥水都喝过,相比之下,这还算干净的茶简直就跟圣水一样纯净。
看着他喝下水,老福特有些诧异,毕竟他也只是出于待客的规矩端来了茶水,也只有他知道,这碗茶水有多磕碜,正常人接过去了也只会看一看,便端在手中,却不曾想…
“正好,赶一天路,口渴,谢谢了。”
江无风笑着递还了碗,老福特连忙接过,心中暖洋洋的,他颤颤巍巍把碗放回了碗柜,兜转回到了江无风面前,脸上带着希冀:“不知道,艾尔萨先生,您说的方法是什么?”
之所以江无风会被老福特请进来,便是因为这个年轻人说自己有办法帮他们解决债务危机。
这可算是老福特的心头病了,毕竟他虽然是老骨头一把,但多少还能做些农耕的活计,早年的时候,他也是农民出身,这些活儿哪怕那么多年没做,重拾起来也能很快适应,只要勤快一些,总归是有一碗饭吃的。
只是如今债务缠身,他们连店门都不敢迈,更何况是出城呢,爷孙三人也算是城门口守卫提防的重点对象,即便出去了怕是靠近城门口都办不到。
本来,今天被堵住,老福特已经心中绝望,想着回去之后就带着孙子和孙女最后饱餐一顿,却不曾想遇上了转机。
江无风明白他的期望,也不瞒他,点头道:“我确实有办法,不过这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忙?”
江无风指了指店内一圈破破烂烂的盔甲,笑道:“这些盔甲,能由我处置么?”
“当然,艾尔萨先生。”
老福特带着不解,问道:“只是,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没用的话,你这店指望什么打这场翻身仗啊?”
老福特睁大了眼睛,环视了一圈,“靠…靠这些卖不出去的?”
见他点头,老福特都傻眼了。
江无风的回答过于奇怪,让老福特看不到可能性,眼睛都变得有些黯淡无神,毕竟这些东西可都是卖不出去的差货,那些债主操金士们也不可能看上,不然早就不会让它们留在店里了。
难不成,这些东西还能卖出傻子,卖出好价钱,抵得上那些生命之金的债?
不能吧?
即便不是操金士,老福特也知道那些生命之金有多宝贵,由器匠做成的器可是操金士的生命,就这些破铜烂铁…
“哎…”
老福特叹了口气,朝着江无风躬身:“艾尔萨先生,如果您真的可怜我们,请别捉弄我们了,即便是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见他唉声,江无风拍拍手站起来,拔出了自己随身的匕首:“老福特,你看这个…”
老福特见他掏出匕首,以为是要做什么,吓得半死,连忙护在了孙女孙子前面,不过见江无风没进一步的动作,稍微松了口气,那浑浊的老眼捕捉到了匕首身上一闪而逝的光彩。
“这是器?您是操金士?”
“是的。”
江无风收回了匕首,笑道:“不仅如此,我也是一个器匠,你该知道,我是装备这方面的行家,所以,我说行,便一定有办法。”
操金士,器匠…
两个词好像太阳驱散了老福特心头的疑云,他知道操金士很少见,但也知道器匠更少见,如果是这样的大人保证,那他完全能相信,自己和两个孙辈真的能从这苦海中脱离了。
“艾尔萨先生,愿机械之神,保佑仁慈的你!”
原本深陷黑暗,却又得见曙光,老福特涕泗横流,带着两个孩子噗通跪下,江无风连忙扶起,安抚了三人一会儿,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他抽空去了一趟操金团落脚的地方,算是操金团内部人员的宿舍,一个据点安置在一个二层楼,倒也算宽敞。
回去的时候,碰上了麦特尔,得知大比要在四天后开始,他便找弗罗萨请了假,说是要到处转转,对于江无风的要求,弗罗萨也没什么意见,简单同意了。
得到许可,江无风就先去了老福特一家的盔甲店,临走前还去了一趟圣耀团的集体食堂,在食堂大婶鄙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