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原野上寂静无声。
帕里奇熟练地卷上了烟卷,只是刚点着,他的烟卷就从微张的嘴里掉了下去,脸上,肢体没有一处的小动作不在表示他的慌张。
作为此地最大的倚仗,堂堂统领层次的操金士,自己的叔叔,竟然只在一个照面便被击败了?
他不相信。
同样不信的不止他一个。
“这不可能!”
夲多怒啸,他立刻发动了两把速器,器的加持下,他壮硕的身躯表现出与外貌毫不符合的轻盈和灵动,就像蛇一样灵活迅疾,摆脱了江无风的匕首挟持,他立刻拉开了距离,全身心戒备之下,速度比之前更甚,在圣耀城焰火的照耀下,只剩下一个个回荡如同鬼魅一般的幻影。
江无风没有动弹,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动静,他的心十分平和,四周风声呼啸,却好像与他无关一般,竟是自顾自得掩面打了个哈欠,这般举动落在了飞奔的夲多眼中,却是成了最为无声的挑衅。
“混账,去死!”
几十年来,第一次被别人在对阵中这般无视,怒火推动下,他的速度更甚一筹,顶风突进中,双斧大张,光辉下,划过两道如同新月般的圆弧,一斧直取颅脑,一斧挥击腿侧,双斧夹击之下,几乎把江无风身周三米内的转圜余地尽数笼罩。
这一击,断然没有避开的道理!
无论是眼前的形式还是多年来的战斗经验,都在宣告着即将胜利的事实,可即便是现在,面前的年轻人都没有半点动静,甚至连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就好像即将袭来的不是两把利器,而是一阵徐徐清风…
“吼吼,恩人,快闪…”
佩奇急出了猪叫,他在夲多攻击江无风的第一时间便被江无风推了出去,转瞬间便目睹了江无风拿下夲多,和夲多脱离后的一系列变化,眼见夲多冲了过来,可江无风根本没有反应,他只能出声提醒。
只是不等话说完,双斧合持,如野狼獠牙刚猛咬合,唰唰砍中了江无风的身躯,沉闷的打击声响起,一瞬间,俩人所在之地,土石崩裂,溅起沙尘漫天,漫天土屑冲天而起,在风旋的裹挟下,竟是形成了一道高达百米的庞大风柱!
猛烈的劲风席卷而来,哪怕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佩奇却依旧被吹飞了出去,他震惊的抬起头,心肝儿不断震颤,哪怕是在斗争颇多的亚人聚集地,在亚人操金士的碰撞中,他也没见过几次这种程度的声势。
这般声势,比之年幼时目睹族群内操金士一击截断溪川来得更为震撼!
“得手了?!”
“三家主成功了?!”
“太好了!”
目睹这一击,帕里奇家族麾下的操金士沸腾了,夲多的强大再一次在他们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那种层次的攻击下,绝对没人能够幸免!
只有帕里奇的眉头依旧紧锁,他不像那群手下那般无知,从刚才的环境中,他就看出了端倪,如果刚才夲多叔叔的那两斧头真的得手了,力量也不至于传导入地面,将地表破坏,而是干净利落的血肉分离…
他的猜想正如事情的发展,烟尘中,夲多双臂震颤,在他的触感中,自己如同正面砍上了万年的冰山,坚硬到根本无法摧毁,可怕的反震力通过双斧传来,大得可怕,只一瞬间就飞了出去。
手心上火辣辣的,他抬手一看,整个手掌面的皮竟是完全和血肉分离开来,就像是肉上裹了一层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细腻的红色血液瞬间充斥在淡黄透明的手茧和纹路中。
但比起疼痛,他现在更关注的是那个年轻人的状态。
是对方的速度比自己更快,在一瞬间用器挡住了自己的攻击,亦或是对方其实还持有一件防器,或者是…
种种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在斧头崩飞的一瞬,他就选择了撤退,只是如江无风说得那样,他真的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不等他退出风柱的范围,江无风便已经从烟尘中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抓着夲多的两把斧头,不由分说,朝着风柱内斩去。
夲多刚退到风柱边缘,却是感觉身下一阵颤抖,一阵难以言明的剧痛陡然席卷身心,他的上身从风柱中跌落,只看到自己的腿部,膝盖以下尽数不翼而飞,风柱席卷,牵拉着两条断腿飞上天去,又在绕转中被抛飞,齐齐落在了远处的帕里奇身前。
啪啪!
断腿血液飙飞,溅了帕里奇一脸,他踉跄向后退去,面色苍白无血,原以为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如此让人感到恐惧。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持双斧的江无风,试图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一丝异样的情绪,可是对方的眼中不带任何情绪,平静得好像刚才的事情都不是他做的那样。
江无风看了一眼身边低声哀嚎的夲多,并没有下杀手,而是招呼了一下佩奇,抓着两把斧头朝着矿场的方向走去。
尽管那个家伙想杀死他,但江无风并没有要杀死他的想法,毕竟在圣耀的地盘上,杀死一个正常在操金团记录造册的操金士,这是一个很大的罪名,毕竟在大环境下,无论是哪一个操金团都不会允许这样的内乱。
或许夲多有势力,才能让他这样有恃无恐得想将自己置于死地,但江无风可不行,说到底,这身躯只是一具白身,暂时还拧不过圣耀这种大腿。
当然,这也只是一点顾忌,如果那什么帕里奇家族真惹恼了他,要将他置之死地,那他大可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