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的百岁寿宴自是草草终了。
正道群雄结伴下了武当山,个个灰头土脸,深觉此行真是虎头蛇尾。
但回头望望那黑压压的人潮,便又心中微抖,赶紧转过了脸,心想,咱们这只是战略性的撤退而已,可不是怕了它们明教。但武当现在与明教教主扯到一起,此时明教抗元大业可是如火如荼,说不准武当派日后还真有成为国教的一天。
不免拿眼去看少林派的几位高僧。
空闻低眉只是默念佛号,空智横眉立目,却未说话。
……
武当山顶,紫宵宫内。
小道士们奉了茶,便立到了殿外。
遍布整个武当山顶的人潮内,陈石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以明教教主之位,龙章凤表之姿,登台发表了新鲜出炉的鸡汤文,大力肯定众人这几年的贡献,确认大家俱走在驱除胡虏,光复汉祚的正确道路上,最后在“光大明教,驱除胡虏,行善去恶,持正除奸,令我明尊圣火普惠天下世人!”的欢呼声中与教众们挥手作别。
五行旗,天地风雷四门,天鹰教,皆整齐在带队者带领下欢欢喜喜的下了山,满是热情的继续投身于抗元大业中。唯有各旗主,门主,堂主等级以上者,留在了武当山,参加陈石这位明教第三十四任教主上任后的第二次全体会议。
林英杰暗暗擦了把汗,nn的,看来这武侠世界的领导也不好当。
杨逍有些惊讶,“教主,为什么白白将那些正道之人全部放走。好歹让他们签个契约,立个凭证,咱们日后与元兵争斗时,也多些人手。”
韦一笑应道,“就是就是,至少可以当个眼线。”
陈石淡淡挑眉,道,“你觉得我现在开口,他们有谁敢不听么?”
明教众高层:“……”
回想当年,阳教主在世时,众人跃跃欲试,想将六大门派打得服服帖帖,之后阳教主神秘失踪,明教众高层自己便打得头破血流。紫衫龙王破门出教,白眉鹰王自立门户成立天鹰教,金毛谢逊更惨,直接杀成了武林公敌,远赴海外。唉,说起来都是泪。
回思往昔,看看今朝,众人由衷觉得陈石这个教主虽不爱管事,其实还挺不错。比如今日,明教当真是扬眉吐气。
……
殷天正摸着白眉,面上神情颇有几分古怪:“谁能想到,我殷天正竟也有能与张真人成为儿女亲家这一天?”
张翠山开始还有几分转不过弯来,可看着妻子与孩儿都站在白眉鹰王身前,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心中终究一软。
瞧瞧师父,张真人笑而不语,看看三师兄,师兄眼神终是释然,身后有人将他轻轻一推,却不知是二师兄还是四师弟,他一步踏出,暗暗叹了口气,终是借着这推力朝殷天正行了子侄之礼,“小婿张翠山拜见岳父大人!”
“好好好!”殷天正赶紧将他扶起,扶着白眉,乐得合不拢嘴,“都是一家人,何必行这么大礼,当真太见外了。”
韦一笑在不远处撇撇嘴,低声道,“殷老头就是口是心非,明明见到张五侠朝他行礼,心中欢喜得不得了。嘿嘿。”
殷天正白眉一抖,只做未听见。大喜的日子,他可不想当着张真人的面,与蝠王大打出手,平白让人笑破肚皮。那韦老儿就是羡慕他宝贝女儿回来,自己又儿孙满堂,他自身却凄凄凉凉,故而触景生情。对,就是这样!
他身后那两名罗帽直身,家人服色的老者,见机走上几步,朝张翠山跪拜行礼,道:“姑爷安好,小人殷无福、殷无禄叩见。”
恭恭敬敬呈上礼单,又道:“这是老爷太太些些薄礼,尚请姑爷笑纳。”
张翠山瞧瞧殷素素,回道:“多谢!”
接过礼单打开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只见一叠十余张泥金笺上,一共写了数百款礼品。
第一款是“碧玉狮子成双”,第二款是“翡翠凤凰成双”……无数珠宝之后,是“特品紫狼毫百枝”、“贡品唐墨二十锭”、“宣和桑纸百刀”、“极品端砚八方”……
却是殷天正知道张翠山善于书法,便送了大批极名贵的笔墨纸砚。其余衣履冠带、服饰器用,更是无不具备。
张松溪与殷梨亭见张翠山神情古怪,凑过去一瞧,无不暗暗咂舌,暗道这白眉鹰王好大的手笔。殷无福、殷无禄施礼后转身出去,领了十数名脚夫进来,每人满满都挑了一副担子,摆在厅侧。
瞧着这排场,张翠山苦笑道:“岳父大人,小婿只怕给不起回礼。”
殷天正一摆手,爽朗笑道,“这些俗物值得了什么,只要你与素素平安归来,便胜过万金。”
张翠山施了一礼,心想,师父说我这岳父虽性子偏激,行事也有些乖张,却慷慨磊落,是名罕见的奇男子,此言果然不错。
身旁身材高大的殷野王却站过来,低声道,“日后要对我妹妹好些,若是再让她落泪,我可对你不客气。”
张翠山:“……”
林英杰大是惊讶,叫道,“哎哟哟,原来这殷野王竟是个潜在的妹控,原著中可未提到。”
陈石神色不变,只做未闻。
大厅内众人皆是高手,全听得清楚,但觉得这是鹰王家务事,于是顾左右而言它。
殷天正咳嗽一声,瞪了眼殷野王,瞧着张三丰却又笑道,“张真人,我殷某一身铜臭,不比你武当派清静自在,你可莫要嫌弃。”
张三丰微微一笑,眼神清澈如少年,道,“正邪两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