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躲藏藏的路上,身为婴儿的你被迫吃下了太多你无法消化的食物,全部淤积在腹部,却又未送到医院诊治。”
“结果痛了三天,死掉了。死前所有肠子纠结在一起,惨不堪言。”
冰冷的声音淡漠而带着深沉的恶意“另一条时间线上,那个时候的丁予因为婴儿生病,便直接扔掉了他。于是你无助的躺在垃圾桶旁,还剩最后一口气,却眼睁睁的瞧着野狗野猫撕扯着你脆弱的身体。苍蝇蛆虫在你腐烂的身体上肆意攀爬。”
“又或者,是今天。”
青灰色的男孩身影长长探过来的头颅上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比如说,这条时间线上的你今天被丁予用竹棍打伤,伤口没有及时消毒,于是细菌入侵,得了破伤风。连着两天两夜高烧不退,终于休克。”
“丁予以为你死了,将你扔到了黑街尽头的空地里。在满满的垃圾与尸骨堆中,你慢慢醒过来,挣扎着叫救命。然后碰到两个黑帮伙计经过,他们将你从尸骨堆中捡了回来。你觉得你运气不错,以为能成功活下来,或许活得比这里还好。”
“结果,他们将你带到了地下医院里。摘去了你全身器官,连骨髓和皮肉都利用的得一干二净。你凄惨异常的死在了手术台上。”
“住,住口!”丁予终于大叫出声,眼前这个男孩所说的,实在太真切。每一种可能性,都合情合理,完美符合当年的丁予性格与所处境地。
丁予几乎不敢闭眼,只因每次死亡的细节都历历在目。
“你在恐惧?你可是大人啊。真有趣。”丁予扭过头,不敢望向那形状可怖的青灰色男孩。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丁予微微扭头瞥了眼,只见月光洒落,那男孩已消失无踪。
到了第二天,一切如男孩预言中那般发展。丁予试过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
她准时在第三天休克,然后在昏迷中被丢弃。黑街伙计捡到丁予养了两天后,便将她卖入地下医院。丁予被活生生挖出器官,最终惨死。
直到很久之后,丁予都能清晰记起无麻醉情况下,冰冷的手术刀切开身体时的颤栗与剧痛。
……
而这,并不是结束。
当丁予再度醒来时,她仍处于幼儿状态,在当年的自己租住的四合院角落房间中的冰冷地面上躺着。
屋外阳光灿烂。阳光下,昨夜,又或者是未来将发生的一切,恍如梦境。
而她的伤终究是好了,虽然满身是疤,却熬过了眼前这一劫。
……
然后,便到了丁予记忆深刻的那一天。
廉价的化妆品再也遮掩不住成年版丁予脸上的红斑,上门来找她的客人越来越少。
这天来的一名客人,变态又吝啬,丁予好不容易伺候完了,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竟然克扣她一半的费用。
丁予顾不得拉好衣服,扑出来找他要欠的钱,却被狠狠一脚踢倒在地,口中还不三不四的将她嫌弃了一顿。
丁予披头散发倒在地上,心中茫然又绝望。远远似乎有人看着她,又似熟悉又似陌生。
丁予盯过去,便见到是那个毁了她一切的孩子。男孩的眼神似乎与以前不同,不是历来的呆滞懵懂,而是怜悯无助与恳求。
这样的眼神刺得成年版的丁予从心底里开始抽痛。
她狠狠拿出竹棍,对着男孩一顿好打,然后关上了门“没用的东西,滚出去!有种别回来,死也死在外面!”
幼儿版丁予有些蒙。她知道虎哥他们快来了,如果他们发现了她,一定会将她卖掉。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变成了一堆零碎器官的经历,丁予绝不想经历第二次。
她咬着牙,当时的陈石是如何躲过这一劫的?
可恶,那个时候她关着门,并没有留意。
转头看见斜对门的张老太太,丁予走了过去,低声告求,“阿,阿婆,求你,让我,躲躲。”
头发花白的张老太太敲了敲手里的水烟杆,叹道,“作孽啊,不能生偏要生,唉!”
却牵着丁予的手将她藏进了柜子里。
关上柜门前,还塞给了她一个干馒头。
……
虎哥诸人果然如记忆中那般来了,然后又因蛟爷的急召,匆匆离开。
柜中的丁予躲过一劫。
她握着馒头,心中对张老太太却没有半点感激“这老太太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凭什么就可以过得比我好?为什么她的儿子每个月给她送生活费,就算死了也有抚恤金拿,而自己却得辛辛苦苦的谋生活?”
“这样的人,就该死!”
丁予极力低着头,只怕眼中的杀意泄露。
……
晚上,成年版的丁予果然在面条里放了从客人手上得来的méng_hàn_yào。丁予不动声色的吃了,却借着去厕所的机会吐得干干净净。
或许残余的药力作用,丁予这具幼儿的身体还是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她猛地觉得呼吸不畅,睁眼一看,果然是成年版的自己正掐着她的脖子。
丁予拼命挣扎,不断以眼神对她暗示,想说我就是你。
成年版的丁予却一无所觉,只是痴痴笑道“我这是爱你呀,你还这么小,我怎么能忍心将你一个人留在这冰冷残酷的世上?所以,一起死吧。”
见丁予挣扎得厉害,她摸出把匕首一把就插进了丁予心窝里。丁予只觉得心脏一凉,继而一痛。
扯着成年版丁予掐住她脖子的手渐渐失去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