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富丽堂皇自不必说。
曲非烟扯着林英杰进了房间,伸手在东边墙上一推,一扇暗门轻轻打开。
曲非烟当先走入,门内暗道狭窄,此时却是放了林英杰。林英杰心里叹息一声,跟在她身后。
仪琳但觉这妓院诡秘得很,可心中着实记挂令狐冲的安危,再不迟疑,也跟着进了暗道。
林英杰只见里面是个极小房间,房内仅有一床,床上帘帐低垂,依稀似乎睡有一人。仪琳走到门边,便不敢再进去,低低问
曲非烟:“这……便是知道令狐大哥尸首所在的那个人么?”
曲非烟笑道:“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我可说不上来。”
林英杰默默摇亮火折子,点亮床旁小几上的烛台,道,“仪琳小师父,这人便是令狐大侠!”
曲非烟恼他插话,恨恨瞪过来,弹指欲封林英杰穴道,林英杰急道,“我急着找你爷爷,刘正风全家的性命就在顷刻之间!”
一旁,仪琳根本未留意两人说什么,自林英杰说完话后,便冲过来揭了帐子,但见一人仰天而卧,脸上覆了一块绿色锦帕,呼吸间,锦帕便微微颤动。仪琳有些迟疑,林英杰知道定逸师太等人后不久将至,顾不得多想,在曲非烟愤愤的眼神中一把将锦帕掀了开来,只道,“要看热闹日后大把机会,当前还是抓紧时间救人再说。”
但见床上那人虽然双目紧闭,但长方脸蛋,剑眉薄唇,正是令狐冲。仪琳又惊又喜,一时几乎连气也透不过来。只觉得眼前金星飞舞,向后便倒。
幸得曲非烟伸手托住。
林英杰急道,“抓紧时间,天香断续胶再不拿出来,你的令狐大哥就没命了。”
仪琳定了定神,只觉得心脏兀自狂跳。她慢慢从怀中取出装有天香断续胶的木盒子,打开了盒盖,放在床头小几上,林英杰急急拿过,揭开令狐冲身上盖着的薄被,只见他胸膛衣衫已褪,胸口前正中大一个伤口,血流已止,但伤口甚深,十分凶险。
仪琳惊呼一声,眸中泪水盈盈,林英杰拿着盒子对着令狐冲的伤却不知如何下手,于是叹道,“仪琳小师父,还是请你出手救他吧。”
曲非烟在一侧冷哼一声,抬眼见林英杰脸上大块膏药刺眼,随手撕掉了他颊上那块,“小驼子,让我瞧瞧你脸上是什么伤?”
林英杰脸上一阵扯痛,一摸便觉得脸上膏药少了一块,心中对曲非烟的刁钻古怪大觉吃不消。
曲非烟见他脸上光滑白皙,讶道,“你脸上没疤?哦,我知道了,你是要遮掩容貌,躲避仇家。”
林英杰苦笑道,“曲姑娘说得半点也不错。我的事情说来话长,还是先让仪琳小师太给令狐大侠将伤治了吧。若是再拖,令狐冲成了令狐死,只怕不大好。”
“令狐冲?令狐死?哈哈,有趣。”曲非烟拍手咯咯大笑。
林英杰擦了把额上冷汗,便见仪琳一手按住令狐伤口,另一手将天香断续胶细细涂到伤口之上,再将棉花塞入。这天香断续胶是恒山派治伤圣药,一涂上伤口,过不多时血便止了。
林英杰心中暗赞,又道:“仪琳小师太,你可有内服的伤药?令狐大侠伤得太重,发烧得好生厉害。”
仪琳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倒了三粒药丸出来,托在掌中,有些踌躇,片刻后却道:“伤药取出来啦。你给他吃罢。”
林英杰叹了一声,身旁曲非烟笑道,“你直接喂她吃罢。”
她手中托着个倒好水的茶杯,径直塞到仪琳手里。仪琳呆了呆,终是将三粒内服治伤的“白云熊胆丸”塞进了令狐冲嘴里,又喂了他几口水。
眼见令狐冲气息渐稳,林英杰远远听得似乎有动静传来,便道,“仪琳小师父,还请带了令狐大侠离开罢。”
仪琳一怔,道,“我是出家人,怎么能抱令狐大哥?”
林英杰拉起被单,将令狐冲身子一裹,叹道,“我武艺不佳,若是将令狐大侠摔到地上,伤处裂开,可莫要怪我。”
又道,“再不走,你师父定逸师太到了,咱们可一个都走不了啦。”
仪琳讶道,“我师父?师父如何会来这里?”
眼见林英杰抱得颤颤巍巍,令狐冲大半个身体几乎都拖在了地上,曲非烟掩着口看着,咯咯直笑,仪琳再也忍不住,劈手接过令狐冲,细一打量,见他眉头微皱,幸好伤口未裂。
林英杰再不迟疑,拉着曲非烟手道,“赶紧走吧。”
曲非烟横他一眼,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扭,林英杰吃痛,却是忍住了。
几人吹灭烛火,直往喧哗处的相反方向快步而行,片刻间穿过一片菜圃,来到后门。林英杰见后门好大一把锁头,登时傻眼,曲非烟见他神情,觉得有趣,走前摆弄几下,门立刻开了。
几人匆匆出门。
再行过一条街,身后喧嚣声渐远,隐隐听得定逸师太高声呼叫仪琳的声音,仪琳一怔,转头回望。
“仪琳小师父可是想去找你师父?”林英杰但见仪琳那双清澈的妙目静静瞧着自己,轻咳一声低下了头,“小师父的想法不是不好,但咱们刚从群玉院那种烟花之地出来,遇到定逸师太却如何解释?”
“令狐大侠伤得极重,命在旦夕,华山派君子剑紫霞神功神妙之极,还是去找他师父治伤为好。”
仪琳瞧瞧令狐冲惨白无血的脸孔,道,“那我们回哪里?”
“刘正风刘三爷家。”
四人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