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山峡渐拢,江面越来越窄,江水也愈发湍急,船速缓慢下来。
宁竹眺望远处的一线峡,过了一线峡后,离邑平郡城就不远了。
一线峡,因两岸山峡对峙,距离狭窄,远远望去,仿佛只相距一线,因此得名,而由于悬崖陡峭,于高处相接,很像一柄巨剑立于江面,故又名剑峡。因此地势,故而剑峡水流湍急,甚为凶险,一般小船要过,除非是经验丰富熟悉水势的船夫,否则必定触礁沉船。
方青回到船尾与任映景一起凭栏望江,忽然感觉到船停了下来,本就有些晕船的任映景拉住方青胳膊,着急道:“怎么了?该不会船要沉了吧?我可不会游泳啊!”
方青道:“放心,应该不是,我们去前面看看。”
来到船头,方青看到此时有另一艘船与广宁府的船并停在剑峡前,对方船上有僧有俗,还有很多暮阳卫,应该是从别的支流而来,也是去邑平郡参加九府演武的。其中的一名男子对宁竹喊道:“原来是广宁府的宁统领,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大家都过不去,还是让我们鱼平府先过吧?”
宁竹道:“丁雄,你这个手下败将,也好意思说让你先过?”
丁雄乃鱼平县暮阳卫的正统领,去年九府演武之上,输给宁竹,刚才他们鱼平府的船想抢在广宁府之前过峡,与广宁府的船较速,却谁都甩不开谁,最终只能停在剑峡之前。剑峡有十几丈宽,理应恰好可供两艘大船通过,可由于水流实在太急,实际情况根本不允许,只能一艘一过,若是两艘船并行,必定会碰撞沉船。
“今年可不一定了。”
丁雄笑道:“宁统领,既然你我都不肯先让对方过,不妨比试一场,谁赢谁先,如何?总好过在这里浪费时间,若是错过九府演武,那就不好了。”
宁竹踏前一步,道:“那来吧。”
丁雄道:“宁统领,你我之间的恩怨,还是留在九府演武之上吧,今天就让各府的门派代表出战,你觉得如何?”
宁竹满是不屑,笑道:“你随意。”
怒目虬髯的洪千耀走上前来,对宁竹抱拳道:“宁统领,洪某一定不负所托!”
宁竹点点头,洪千耀朝对面众人出声高喊,声音如雷滚滚:“在下广宁府紫雷宗洪千耀,不知鱼平府的哪位道友出来赐教?”
丁雄一笑,对身后一人道:“于掌门,靠你了。”
丁雄身后一道身影高高跃起,与此同时,不远处江面一道水柱腾起,那人踩着水柱,高声道:“鱼平府沧海派,于海岩,请赐教。”
“装神弄鬼。”
洪千耀冷哼一声,化作一道雷霆电光拔地而起,立于虚空,与于海岩对视,道:“出招吧。”
两艘船上的人都来到船尾观看,只见于海岩身形后掠,双掌轻轻一推,那道水柱往前坍塌,化作一股浪涛扑向洪千耀。
洪千耀双掌一探,掌心雷光倾泻,仿佛瀑布横流,直接将这股浪潮冲得溃散,纠缠着一丝丝紫雷的巨大水沫坠入江面,砸起漫天水雾。
洪千耀往虚空中一抓,直接抓出一道紫电长矛,平行江面直射向于海岩,所到之处,江面被掀起,在雷电长矛两边形成两堵水墙,被耀目紫光映照成紫色,无比绚烂。
于海岩伸出手,漫天水雾顿时往其掌心汇聚,仿佛一张幕布被拉扯下来,凝成一柄晶莹剔透的水箭,掷出后砰一声巨响,撞溃那道紫雷,震得水墙坍塌飞溅。
宁竹看向对面一脸得意的丁雄,微微皱眉,这个于海岩修炼的是水系功法,在这江面上如虎添翼,实力倍增,看来自己是被丁雄算计了。
于海岩手一搂一按,漫天水花结成一片巨幕压向洪千耀,洪千耀眼神一凛,周身紫电闪耀,结成一层紫电光罩,任由水幕压下,落入江面,却是滴水不沾,浑然无恙。
洪千耀双手虚虚一合,于海岩周边空间扭曲褶皱起来,仿佛一张被揉皱的纸,纸上布满紫色褶痕,那是一道道紫电,亦是一条条锁链,将于海岩禁锢住,动弹不得。
紫霄雷狱。
紫雷宗的看家雷法,如同一个牢笼般将对手困住,洪千耀负手一笑,对于海岩道:“你输了。”
广宁府船上的人刚要高兴,只见于海岩阖起双眼,脚下江面顿时变得躁动不安,东摇西晃,一道又一道巨浪腾起,冲撞在于海岩身上,最终将紫霄雷狱撞破。
于海岩凭借一招沧海横流,驾驭江水为己用,脱身而出,又顺势带着身后十几丈高的巨浪,如海啸一般朝洪千耀压去。洪千耀双捏紧双拳,一丝丝雷光透体而出,仿佛电蛇游走跳跃,流淌至双拳之上。他猛一跺脚,在虚空中踩出一道涟漪,身形急射而去,双拳砸向于海岩。
两人碰拳,平分秋色,可洪千耀却被于海岩身后的滔天巨浪压得坠入江中,在水下划出一条白痕后,洪千耀才卸去力量,飞出江面,元气荡身,身上江水瞬间蒸发干净,却仍显得有些狼狈。
“你输了。”
于海岩拱手笑道,心中却很庆幸,如果不是在这江面之上,他占据天时地利,绝对无法挣脱洪千耀的紫霄雷狱。
洪千耀怒不可遏,若非于海岩占尽环境优势,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对手,广宁府船上的修者们也都愤愤不平,这个于海岩明显胜之不武。洪千耀还欲再战,却被宁竹阻拦,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