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对不起……”诗兰内疚极了。
北辰玫抱住诗兰,“没事,这不都过去了吗?我都不在乎了,你也把这件事忘了吧。”
“小姐……”
“好了,以后都别提了,我们会过得很好的,我也很好。”
诗兰欲言又止,她想问北辰玫和皇上之间的事,可现在看来,北辰玫是不会说了。
“好了,你出去吧。”北辰玫又开始动手刺绣,对诗兰下了逐客令。
诗兰一步三回头,最后给北辰玫关上房门。
诗兰不知道北辰昨晚一夜没合眼,她知道皇上即将要出征的消息,可她却不能做什么,她的心跳一夜都纷乱跳动,脑子里纷乱如云,无法安静下来。
她绣了一晚上女红,只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尽量让自己忽略这一切,让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女红上,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啊!”
北辰玫走神之际,针就扎到她自己的手了,食指立马出现个小血珠。
她将手含在嘴里,吸允着自己的鲜血,她此时就像含了苦胆,又涩又苦……
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了,她不是不在乎,是她不能在乎了,只能把这份爱藏在心里,独自难受。
北辰玫苦笑,思绪回到那日她独自进去见孤华的日子,她控制让自己不去想,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日的场景一不注意,它就跳出来了。
那日,她一瘸一拐进入大殿,孤华依然是冷漠冰冷的外表,他的眼神对她轻轻一瞥,她冷得瑟瑟发抖。
孤华的眼神深邃寒冷,还带着很浓郁的厌恶……
仿佛多看她一眼,他就会忍不住呕吐……
她怯生生叫了声“殿下。”
孤华放下公文,抬起头直视她,那眼神如寒冰利剑,她的头低得更低了。
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他用这种眼神看待了,她觉得她会习惯,可她每次都还是有些惧怕,惧怕之余是心疼,他看她永远是这种眼神……
她深吸口气,鼓足勇气说道“殿下……”
“你想为你的父亲求情?”
孤华打断了她的话,她怯生生地抬头,“嗯。”
“你知道你父亲犯了什么错嘛,你也敢来求情!”
她被吓了一个抖擞,她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她在他面前,永远溃不成军。
她知道她的父亲犯了什么错,皇家最少不了的就是猜忌,时刻提防着身边的人,可她的父亲触了孤华的红线。
她战栗道“殿下,求您开恩啊,臣女的父亲年老体迈,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事,他如果去了边疆那种地方,身体会受不住的,臣女求求您了,求您开恩,对臣女的父亲网开一面吧。”
她的声音一直在颤抖,她能上强撑着说完这些话真的不容易,她时刻担心,她害怕她一个忍不住,就在他的面前失礼了。
“你的父亲和七王爷勾结,你不知道和叛军勾结是大罪吗?而你,居然还敢来为他求情,本太子杀了他都算是轻的!”
她身子一震,煞白一张脸,孤华的声音如掷寒冰,冷若冰霜,她此时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现实已经定了。
“你真想为你父亲求情?”
她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孤华又开口了,她怔怔地点头,以为事情有转机。
“可以,本太子可以放了你爹。”
她又惊讶一阵,然后是惊喜,孤华还是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情意的,没有那么狠心。孤华稍稍对她松一点点,她就能悄悄开心好一阵。
她有了松懈,脸上露出了重获新生的笑容,还有小小的窃喜。
“但是,本太子有个条件。”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收紧,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浓浓的,全是担惊受怕。“什么条件?”
孤华薄唇轻启,说的却是让她身跌地狱的话。“本太子要你,自己主动悔婚。”
她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从天堂跌到地狱,只需要一瞬间。她以为孤华是可怜她,对她残留些情意,可她不知道,这是孤华给她的威胁。
放了她父亲,却要她自己主动悔婚。
她做梦都想嫁给他呀,可现在,却要她自己毁掉他们之间的婚约,自己放弃嫁给他的机会,这对她来说,有多残忍。
心间就像针扎一般疼,疼得她呼吸困难,全身难受得快要死掉,她强忍住自己的泪水,倔强地不肯流泪。
“你只要白纸黑字写在纸上,自己再签字画押,承认是你自己主动悔婚,就可以了。你爹,就能和你一起回去。”
她当时摇摇欲坠,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头昏脑涨得厉害,一句话也不说不出来。
孤华的语气是降低了,可说出来的话却比寒冰利剑更伤人心,以前是伤身,现在是伤心。
“本太子的耐心有限,你考虑好了没有,写不写!”
孤华突然提高声音,又把她吓精神了,意识回来一些。
她亲手写下悔婚书,她无才无德,是罪臣之女,不配嫁给孤华……
有些内容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出来时浑浑噩噩的,什么方向都辨别不清,孤华说话算话,她爹的确没事了。
自那以后,她变得越发沉默了,对这件事以及对孤华都闭口不谈。
她变得越发沉默,她不是不说,只是选择逃避了,不想提及孤华,她没勇气面对这件事,不想自己的伤口再被扒开,让人看她血淋淋的伤口。
尤其是在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