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又讨教了一些凭祥州的情况。黄士龙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有些疲惫的黄士龙,张义起身准备告辞。
黄士龙最后说道:“张大人。凭祥州州衙留下的这十几个人。我认为,谭有邦和历翰宏都是能吏,可以帮你掌控局面。至于其他那些人,他们留下的原因也不尽相同。是开除,还是留下。你就看着整吧。”
张义笑着说道:“谢谢黄大人。”
说完,张义就向黄士龙告退。
屋内只剩下黄士龙和那名老仆人。
老仆人扶着黄士龙,到床上躺下。
黄士龙疲惫地说道:“茂林。你说我这么做,是对是错呀。”
这位名叫黄茂林的仆人,回道:“从凭祥州的角度,那是对的。如果从黄家的角度,就有些不对了。”
黄士龙听了,笑着说:“没错。但是我觉得,这些年有些对不起凭祥州的百姓。这个叫张义的年轻人是谅山府知府陈昱的卫队队长。陈昱就颇为不凡,他的手下也是能人一个。如果我的这番话,对张义有帮助,那就是还凭祥州百姓一个歉意了。”
黄茂林说道:“大人。你已经尽力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愿意来。”
“话虽如此。但是作为长官,没有为百姓做好事情,那就不对了。有句话说得好呀。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黄茂林则说道:“大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问心无愧呀。”
黄士龙摇了摇头,说道:“此言差矣。不贪不腐,确实很好。但是,在其位,谋其政,平庸也是一种罪呀。”
黄茂林反驳道:“古往今来,不贪,不占,政绩斐然的官员,能有几个?”
黄士龙听了,说道:“你说得很对。人都是有私心的。再加上各种关系,各种人情,组成而来一个千丝万缕的关系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黄茂林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来到桌前,端着茶壶茶杯出去了。
黄士龙则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二日,黄士龙在黄茂林的搀扶下,来到前面的州衙,与张义交接。
所谓的交接,原本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是在凭祥州来说,就非常简单了。
因为凭祥州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了。
张义象征性地翻看了几页账目,夸耀道:“素闻黄大人为官清廉。在下十分钦佩。账目没问题,我信得过黄大人。”
黄士龙咳嗽了几声之后,说道:“清廉值几个钱。又不能为百姓填饱肚子。”
张义回道:“自古能人很多。不谈不腐,却是难能可贵了。古今有几人能够做到?”
黄士龙笑而不语。
张义的几名手下正在将移交过来的账簿、资料进行审核。
张义命令道:“你们看一下大概即可。不用仔细翻看。”
几个人明显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审核完毕。结果是没问题。
甄盛急着回去,就说道:“张大人,既然已经交接完毕。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张义则笑着说道:“中午吃完饭,再走也不迟。”
“不了。不了。凭祥州衙门一分钱都没有了。我们就不让张大人破费了。是不是,老黄。”
黄士龙也笑着说道:“是呀。张大人就不要客气了。我们走了。”
张义见二人这么说了,也没有再坚持。将二人送出了州衙。
由于黄士龙身子太弱,为其准备了一辆马车,黄茂林与其共乘一车。而甄盛则是与其他人员骑马。一行人按照计划出城后,返回思明府。
回到州衙。张义命人将凭祥州留下来的这十几个人召集到一起。
他问道:“谭有邦和历翰宏是哪两位?”
这时从众人之中,先后走出来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分别自报了名字。
谭有邦,国字脸,胡须浓密,身高马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而历翰宏则是一身青衣,典型的儒生形象,身材修长,面容白皙。
张义笑着问道:“很多人都走了。二位为什么留下来?可否介绍一二。”
谭有邦大咧咧地说道:“家有老母,经不起长途颠簸,所以我就留下来。”
而历翰宏则说道:“听闻张大人原来是谅山府知府陈大人的卫队长。陈大人在交趾做得那些大事,令我十分钦佩。我想,他的手下应该不差。所以作为本地人,我就选择了留下来。”
张义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谬赞了。其他各位,我就不一一问了。你们既然选择留下来,我表示欢迎。希望你们能够尽职尽责,做好本职工作。在我这里,混日子,绝对不行,趁早滚蛋。”
说完这番话后,张义就进行了任命。
按照陈昱的安排,将凭祥州改为凭祥县。
历翰宏担任县丞。谭有邦担任主簿。而刘八斤担任典史。
剩余人员基本上在原有部门工作。司吏有空缺的,直接升任司吏,典吏有空缺的,直接升任典吏。
张义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先把州衙的架子搭起来,保持州衙的正常运转。
历翰宏和谭有邦听了任命,都震惊不已。二人进入州衙之后,只是小吏而已。勤勤恳恳干了这几年,根本是毫无升迁。
二人颇有一番报国无门的感慨。
此时陡然被任命为带官阶的官员。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要知道,县衙的县丞、主簿。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员。是由朝廷任命的。除非考取功名,由小吏根本升不到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