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轻纱般的云霭遮住了一弯残月,在淡薄的月光中,紫河殿更显得缥缈静谧。山殿之内,时不时有巡逻人马在四处走动,他们言语粗鄙、眼神肮脏,与四周犹如仙境一般的琼楼玉宇格格不入。
两个黑衣蒙面之人趁着夜幕向紫河殿深处潜入,刚来到几间普通房屋附近,蓦地听见匆匆脚步声,紧接着一群手持火把之人出现,迅速将这两个蒙面之人包围。
爨松子从人群中走出,对那两位黑衣人言道:“既然来了,就请一现尊容吧。”
那两黑衣人并不答话,直接动手,一人直接向爨松子冲去。爨松子微微一笑,挥掌平推,一股强劲罡风向那人袭去。
那人挥动长剑,快若迅风,无数道破空剑气向爨松子攻去,留下残影绰绰,正是“素月留晖”。
爨松子看到此招,不禁心中一凛,暗想:“素月留晖?怎么是司马氏的尚方剑法?”
掌风剑气相击,劲气四射。黑衣人掠过四散的劲气,冲向爨松子,同时挥剑横削,剑气阳刚强劲,正是“寒风临窗”。
爨松子屈指一弹,一道指力激射而出,击在那人长剑之上,黑衣人手心被震得生疼,剑身嗡嗡作响,几乎拿捏不住。
爨松子前迈一步,一掌平推,峻厉刚猛,笼罩黑衣人上身要害。
黑衣人左掌平推,与爨松子的掌力硬接。两道掌力相击,只听砰地一声,黑衣人被震退,向后飘飞丈余。
爨松子喝道:“把这二人拿下。”
一群人一拥而上,呼声喝喝,刀风猎猎,剑气萧萧,刀光剑影相击,铿锵之声大作。那两黑衣人身形闪动,忽左忽右,忽前忽后,配合巧妙,将四周全部封住,剑气破空之声清脆悦耳,隐隐成一股乐曲。
爨松子眉头一皱,暗想:“虽说他们只有二人,但剑阵之间,精妙之处,隐隐有司马氏九成阵的影子。难道这二人真是北海府的?”
数十招过后,两黑衣人冲破包围,向远处逃去。爨松子对身后两人道:“曹方、百里羡天,你二人带人前去追捕,生死勿论,绝不能让他们逃脱。这二人很可能是司马氏派来的,我去和二公子商议一下。”
曹方与百里羡天点头应允,带人追赶那两黑衣人而去。
齐斗阁内,爨松子将此事告知张云汉与紫玉子,张云汉对爨松子道:“你确定他们是北海府的人吗?”
爨松子道:“他们使用的剑法,正是司马氏的尚方剑法,而他们的剑阵,也很像是司马氏的九成阵。”
紫玉子道:“这九成阵精妙异常,兼之司马氏做事一向果决狠辣,江湖之上,见过九成阵的,除了赵谦和他身边那位武侯后人,没一个活命的。”
爨松子道:“正是,我也是曾经偷偷潜入北海府,试图盗取天赐玉印,才偶然见得此阵。虽说刚才那两名黑衣人只有两人,但剑阵所含‘一剑九变’的阵意却与九成阵如出一辙,不能不让人心生怀疑。”
紫玉子道:“会不会是赵谦等人假冒司马氏?”
爨松子道:“应该不会,我和赵谦交过手,其修为远不及刚才那人,并且赵谦内力刚柔并济、阴阳相推,而黑衣人的内力却是威猛遒劲、至阳至刚。还有,二人所用佩剑也不相同,赵谦所用乃是四面汉剑,而黑衣人所用的乃是八面汉剑。”
张云汉道:“你曾和赵谦交谈一次,依你来看,此人谋略如何?”
爨松子道:“在江湖年轻一辈当中,此人确实优秀,但在我们眼里,也不过如此。我将丹铅拿出,他立即涵养尽失,方寸全乱,我让周红嫣现身,他立即又表现出了男人本色,我说要把周红嫣送给他,他城府全无,竟主动告诉我司马氏将天赐玉印藏在何处,我用言语威胁,他立即将九成阵的破绽说出。”
其实,赵谦见到爨松子,见其稳如泰山,情神内敛,知道形名之学已无用处,而自己与其斗智,又显然非其敌手,便依据道家抱雌守弱之理,以退为进,顺着爨松子的陷阱而入,让其误以为自己已完全被其玩于手掌之中。后来,赵谦趁与其过招之际,故意掉落从司马啸那里偷来的玦玉。由于爨松子早以对赵谦掉以轻心,兼之赵谦之后又故意露怯,因此爨松子丝毫未怀疑那玦玉乃赵谦故意掉落。
张云汉道:“赵谦如何知道司马氏的藏印之所?”
爨松子道:“按赵谦所说,他曾和司马育德对弈,发现棋盘有异。赵谦此人曾在月白山与丹青堂孙良拼个两败俱伤,自此名声大振,我曾派人打听过,此人在翰墨门时棋力已经奇高,连翰墨门掌门游彬也不是其敌手,故而他发现棋盘有异,也是正常。”
张云汉道:“原来如此,我们均不懂围棋,司马氏将玉印藏在棋盘之中,我们确实很难发现。”
爨松子道:“这个赵谦谋略不足,所以刚才那两人,不可能是赵谦所扮。”
紫玉子眉头紧皱,道:“现在下结论还太早,等百里羡天回来,再做商议。”
丛林之中,两道黑影向远处急驰,在他们身后数丈,曹方与百里羡天飞驰电掣般追赶那两名黑衣人,速度之快,更在黑衣人之上。只怕不出片刻,便能追上。
再他们身后,几十道人影也在全力狂奔。此时倾力而为,功力的深浅也就判若鸿沟,众人渐渐拉开距离,最后面之人与最前面之人已相距数百米。
蓦地,一道人影闪过,在最后面的一人消失不见,未发出一丝声响,在其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