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弘毅的错愕,尹通神气安闲,道“你的八煞锁魂咒,比之贵派先人,修为远远不及,但歹毒更胜一筹。”
张弘毅道“术无正邪,全在所用之人,法无善恶,皆由成败定王寇。”
尹通道“实恨不可以虚事释,恶行不能以空善销。是尹某多言了。”
张弘毅道“言则有失,堂堂楼观派掌门,不过尔尔。”
尹通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正在这时,赵谦一行人赶至山下,赵谦见尹通现身,先是一惊,又见尹通正与一鸠形鹄面之人对峙,更是错愕,忙挥手让众人止步。
何言之以为遭遇紫河殿之人拦截,押着张云汉来到队伍前面,见尹通与张弘毅对峙,亦是惊愕。
张弘毅看了一眼被何言之押解着的张云汉,以命令的口吻对尹通道“将我儿子放了。”
尹通点头,对何言之道“何少侠,请将张二公子放了。”
何言之知道,尹通此举,并非怕了张弘毅,只是担心一旦张弘毅心生杀念,那些无辜妇孺便要受到牵连,便收回架在张云汉脖子上的长剑。
张云汉缓步来到张弘毅身边,尹通对张弘毅道“张部帅可以离开了。”
张弘毅冷笑一声,道“没那么简单。”
尹通眉头微皱,抬头上望,见一道黑色人影自空中飘落,此人二十余岁,黄发蓝眸,白肤黄髯,印宽眉低,一声黑袍,腰间插一墨色玉箫,此人名为第二鬽,乃是鬼方一派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
尹通道“蜀中八部果然和鬼方暗通。”
第二鬽对尹通道“尹掌门,我们本是光明正大的合作,何来‘暗通’一说?”
尹通道“确实,蜀中八部与鬼方合作已有数百年,‘暗通’一词,的确不合适。”
第二鬽见尹通言辞平淡轻柔,毫无气势,不由冷笑一声。
毛修之见第二鬽面露鄙夷之色,道“阆风玄圃,不借高于丘垤;悬黎结绿,不假观于琼珉。是以英伟不群,而幽蕙之芬骇;峻概独立,而众禽之响振。你们狼狈为奸,不过是无能无德罢了。”
第二鬽道“无德者自有能。”
毛修之道“愚昧之言。”
第二鬽未理会毛修之,对尹通道“需要我证明吗?”
尹通道“你想如何?”
第二鬽道“今日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全力击自己一掌,我便离开。”
尹通没有犹豫,掌心蓄力,金色符光乍现,一掌拍中自己胸膛,掌劲入体,尹通脸色惨白如雪,口吐鲜血成虹。
众人见尹通如此果决,无不惊愕万分。
第二鬽道“尹掌门果然干脆,晚辈告辞。”说完,脚尖轻点,如大雁一般向远处飞去。
张弘毅冷声道“楼观掌门不过如此。”说完,便与张云沨、张云汉、苍龙子一同离开。
尹通见众人离开,松了一口气,望向赵谦等人身后的妇孺,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悲悯之色。
赵谦等人这时才明白,倘若第二鬽等人大开杀戒,己方一行人虽能胜他们,却难保全身后这些妇孺,尹通为让第二鬽等人离开,自愿自击一掌,实是舍己求仁之义举,也是保全这些妇孺的无奈之举。
毛修之也明白了第二鬽那一句“无德者自有能”是何意思,只要放弃仁义道德,面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心怀苍生者,三言两语,便能让其重创。
孙良纵身来到尹通面前,道“尹掌门好生愚蠢。”
尹通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毛修之对孙良道“孙堂主,依照先前约定,账簿归我,紫河殿丹药归你。”
孙良从怀中掏出账簿,扔给毛修之,道“此乃烫手山芋,除了崔浩,无人能利用好它。”
毛修之道“我知道该如何做。”
孙良道“那就好。”便不理会赵谦等人,径直离开。
尹通对毛修之道“毛将军,尹某还有他事,这些妇孺就请您安排了。”
毛修之道“尹掌门请放心。”
尹通周身轻霭浮现,原地消失。
这时,诸葛清岚等人也赶来与赵谦等人会合,赵谦对毛修之道“毛将军,不知您打算如何安置这些妇孺?”
毛修之道“援兵快到了。”
赵谦不解,刚要出言相问,便听见远处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声音越来越大,如同隆隆雷声。赵谦顺声看去,只见远处尘烟滚滚,百余人骑着骏马向此处飞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马锐。
马锐来到众人身边,飞身下马,对毛修之道“毛将军,属下来迟了。”
毛修之道“无妨,我们正愁如何安置这些妇孺,你来的正是时候。”
马锐道“我以崔司徒名义,让附近县令派人相助,他们已在路上。”
毛修之道“如此甚好。”
马锐右手一挥,他身后的百余人纷纷下马,将那些妇孺全部扶上骏马。
冷秋霜对身边的周红嫣道“周姑娘,你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吧。”
周红嫣一直处于恍惚状态,听见冷秋霜如此说,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言道“我已心灰意懒,只求寄身佛门,不知姑娘可否助我?”
冷秋霜柳眉微皱,马锐走到周红嫣身边,对其言道“静心庵离此不远,我可以派人送姑娘前去。”
周红嫣道“如此便多谢少侠了。”马锐转身命左右二人护送周红嫣,周红嫣对冷秋霜等人敛衽一礼,便转身随二人离开。马锐等人也护送那些妇孺相继离开。
冷秋霜低声对身边的何言之道“何少侠,你们为何不劝其加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