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见自己大庭广众之下被羞辱,悔恨交加,手指赵谦,对身边的二人喝道“杀了他。”
那二人一袭劲装,面目冰冷,手握长刀,听见冯明如此说,忙掣出长刀,刚要向赵谦冲去,便见一道身影闪到赵谦与诸葛清岚面前,正是马锐。
马锐冷眼看着冯明,道“冯公子,今天乃高博士公子大喜的日子,你在这里胡闹,没想过后果吗?”
冯明心中一凛,朝堂之中党派林立,太子拓跋晃,司徒崔浩,拓跋丕暗中博弈,各拉党羽,司马文思又一直蠢蠢欲动。而高允洁身自好,避之若浼,出淤泥而不染,从不参与朝中博弈。但其才华绝伦,精通天文术数,有未卜先知之能,不仅崔浩将其视为至交,太子拓跋晃也极力拉拢,若得罪高允,以其温润如玉的性格,自然不会追究,但太子拓跋晃未必不会为了拉拢高允而排挤长乐冯氏,况且,长乐冯氏乃燕朝余势,朝廷怎会对他们放心?
就算不顾忌高允,单是赵谦与马锐二人亦令冯明感到头疼,赵谦自不必说,马锐虽在八部统帅排行第八,但这不过是其寒门身份所致,若论剑法,在八部统帅中乃是当之无愧的翘楚,远非冯明所能对付。
冯明并非鲁莽之人,听见马锐如此说,收敛心中怒意,对身边的二人道“我们走。”
马锐见其离开,对赵谦笑道“赵兄,长乐冯氏势力不小,可不是好惹的。”
赵谦凛然道“我更不是好惹的。”
马锐大笑,看了一眼诸葛清岚,对赵谦言道“能得到这样的红颜知己,得罪天下又何妨?”
诸葛清岚俏脸绯红,赵谦也有些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道“马兄,稍后崔司徒回府的时候,恐怕会遭人暗算。”
马锐道“不必担心,木前辈与游前辈均是一等一的高手,有他二人在,崔司徒必然无虞。”
赵谦道“若是刀剑对决,自然不惧,但是微言宗的春秋笔法,却是防不胜防。”
马锐道“春秋笔法,连道家都应付不了,更何况是我们。微言宗若想颠倒黑白,以轻为重,我们根本无法阻拦,既然担心无用,也就无需理会。”
稍后,崔浩便起身告辞,马锐、木铎、游彬随其一同离开。
诸葛清岚对赵谦问道“赵大哥,我们是否要去暗中保护?”
赵谦道“有马兄三人保护,崔司徒自然无碍,不过我们还是暗中跟着为妙,一来以防万一,二来,也可看看微言宗的手段。”
诸葛清岚微点螓首,道“木前辈与游前辈实力非凡,为免发现,我们需要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赵谦点头,毕竟他精通洞垣之术,也不担心跟丢。
崔浩一行人向崔府赶去,当他们路过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时,崔浩悠然停住,木铎朗声道“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话音刚落,二十余道人影出现在众人四周,为首之人,正是张翘。
崔浩见为首之人是名比丘,也不意外,冷声道“司马文思笃信佛教,连他的孩子,也起名为司马弥陀。听闻他私养沙门,手下佛门高手,应该不止你一人吧。”
张翘听司马文思说尚有微言宗的援手,故而并不担心,见崔浩凛然不惧,便道“崔司徒身陷险境,竟然怡然自若,当真是令人佩服。”
崔浩微微一笑,道“身陷险境的是你们。”说完,右手一摆,他身后的木铎、游彬在腰间一摸,抽出一柄软剑,立即冲向张翘,剑光闪闪,向其刺去。
游彬原本的佩剑乃是君子意,他将此剑送给高忱后,便开始使用软剑。
张翘忙不迭拔刀还招,刀剑相交,只听铮的一声,三人各退一步。
木铎暗道“他的劲力虽强,但似有旧患,若对拼掌力,难以持久,三十招过后,我可胜他。”思毕,便欲再战,忽听身后传来崔浩的声音“住手。”
只见崔浩缓步向前,淡淡道“让我来。”木铎、游彬二人退下。
张翘见崔浩体瘦年老,神情却甚是狂妄,不由大怒,运使全部功力,挥刀横扫。
崔浩屈指一弹,一道指力激射而出,弹中刀身,只听咔嚓一声,砍刀断裂。
张翘错愕万分,暗道“怎么可能?”尚不及反应,便见崔浩一掌拍来。
张翘挥掌硬接,两掌相击,张翘手掌只觉对手掌力绵绵,无甚力道,刚欲催动内力将崔浩击毙,忽觉崔浩掌力透过其手掌,直接击中张翘面门。
张翘一惊,心中闪过一念“他不是儒家吗,怎么掌力如此至柔而刚?”尚不及多想,崔浩掌力已至,张翘直接脑浆崩裂而亡。
与张翘随同而来的二十余人见张翘被杀,均四处逃窜。崔浩并未下令阻拦。
木铎与游彬走到崔浩身边,木铎道“近几日,佛门般若学派六家七宗齐聚平城,于须弥山殿辩论般若。若司马文思将此事添油加醋,颠倒黑白,佛门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崔浩冷哼一声,道“加入佛教之人,不是亏心事做得太多,便是懦弱无能,妄借佛法自我安慰。一群乌合之众,又能闹出什么名堂?”
木铎道“那此事我们如何应付?”
崔浩道“不必理会,看他司马文思又有何能为。”
三人迈步离开,徒留张翘的尸体横陈在街道上。
远处的一处屋顶上,司马啸紧盯着倒在地上的张翘,暗想“不想崔浩此人的实力如此恐怖,司马文思说有微言宗的援手,看来是骗人的了。”
蓦地,两道人影出现在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