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虚怀听到沈青崖所言,不由心中一慌,忙走出屋外,见门外站立一老道,正是孙恩。他二人知道孙恩此行不善,忙收敛心中惊骇,打量四周,孙恩笑道:“不必担心,仅我一人来此,并无旁人。”
虽是一人,但给陆虚怀的威胁不下千军万马。但陆虚怀终究气度不俗,眨眼之间便平复心中惧意,刚要言语,便闻空中传来叽叽喳喳的鸣啼之声,便顺声看去,见一只小鸟在空中来回翱翔,此鸟通体蓝色,体态轻盈,正是无味蓝颏。
孙恩接着道:“新兴王的无味蓝颏当真是乖巧伶俐,仅凭着我房间内残留的气味,便找到此处。”
陆虚怀思忖:“新兴王果然和丹青堂联手。”于是言道:“前辈来此,有何贵干?”
孙恩冷笑道:“你们盗取我的《黄庭内景经》,还问我有何贵干?”
沈青崖走出房屋,对孙恩道:“前辈此言差矣,我手中的《黄庭内景经》乃是王羲之所写,又怎是你的?”
孙恩道:“既然是王羲之所写,你又为何占为己有?”
沈青崖道:“此乃书法精品,就应交由珍爱书法者保管,我拿此经,也是为了送给一位酷爱王羲之书法的老者,此经落在他手里,再合适不过。”
孙恩道:“既然将此经送给那位老者,那老者送给你的大夏龙雀,是不是应该交给我呢?”
沈青崖暗想:“他果然躲在暗处偷听。”随即道:“此乃凶刀,前辈要用如此刀吗?”
孙恩道:“兵器的正邪,在于使用兵器之人。上古时期,黄帝轩辕认为鸣鸿刀刀意太强,足以反噬持刀者,但东方朔手持此刀,在朝野之中闯下赫赫威名。如果大夏龙雀在我手中,也能成为一柄匡扶正义的宝刀。”
沈青崖道:“且不说大夏龙雀不在此处,就算在此处,我也不会交给你。”
孙恩道:“我早料到你会如此说,此事暂且不论,更让我好奇的,是你的身份。”
沈青崖道:“刚才前辈偷听我等说话,应该可以猜出一二。”
孙恩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口中所说的部帅,便是蜀中八部的部帅张弘毅。”
沈青崖道:“前辈果然料事如神。”
孙恩道:“张弘毅此人的武功偏柔,与其说与道家相似,不如说与道教相似,但毫无养生之义,柔中不缺狠猛,温中不乏毒辣,招式之威力远超道教。我倒是颇想一会。”
沈青崖心生骇然,暗想:“部帅甚少出手,其又一直在北方隐藏,不想竟对蜀中八部如此了解?”他忙收敛心中的波荡起伏,淡然道:“我只是他的一名手下而已,这些事情也是不得而知。”
孙恩道:“你设计把各门派引诱此处,让他们自相残杀。是想引起天下大乱,好趁机牟利吧!”
沈青崖道:“正是。”
孙恩道:“既然大家都打算起兵,我看我们不妨联手同谋。”
沈青崖道:“就算各方矛盾激化,要等到矛盾彻底爆发,各方厮杀,至少也要数年的时间。我看前辈年级已然不轻,再过数年,便该寿终正寝了吧!”
孙恩笑道:“就算我死,犬子也会继承我的遗志,完成大业。”
沈青崖道:“此时琅琊王氏、陈郡谢氏虎视眈眈,令郎能否幸存,还是问题。”
孙恩道:“他们并无高手,又有何惧?”
沈青崖道:“等收拾完道家隐宗,新兴王必然会对贵派下手,他的手下,还有一位未曾出手的高人。”
孙恩双眼微凝,道:“是谁?”
沈青崖道:“具体是谁,我也不知,但据我猜测,此人一直未曾出手,就是打算让贵派心生轻视,误以为他们真的是力不从心,不得已和贵派联手。”
孙恩道:“新兴王自然对敝派自然不怀好心,但我们自然也会有所提防。”
沈青崖道:“若令郎谨听前辈安排,自然不会有何危险,但如果不是呢?”
孙恩道:“此言何意?”
沈青崖道:“令郎偶见道家隐宗的胡清岚,对其心生歹意,估计会暗中下手吧!如果其动手,那岂不是找死吗?”
孙恩眉头紧皱,他知沈青崖所言实少虚多,但事关爱子安危,也不能心存侥幸,便试探道:“你说这些就是为了骗我离开吧?”
沈青崖被其拆中心思,依旧坦然自若,道:“前辈可以不信。”
孙恩道:“就算我信,我照样可以杀了你再离开。”
沈青崖眉头一皱,暗想:“此人武功在我之上,若真心生杀意,恐怕今日凶多吉少。”他正要开口,忽见一道飘逸人影从远处飘来,正是游彬。游彬对孙恩道:“孙前辈,如果你要杀他,恐怕今日要费些时日。”
孙恩知道游彬与沈青崖有些情义,若二人联手,自己虽仍能杀他们,但要耗费不少功夫,于是便道:“既然游掌门如此说,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说完,便转身离开。
游彬直视沈青崖,眼神中泛出森森寒意,道:“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你暗中策划的。枉我一直对你称兄道弟。”
沈青崖一直对翰墨门心中有愧,因此来到此处后一直很少出面,不想终究还是遇上了。他面有愧色,道:“连累不少翰墨门弟子,我心中有愧,不过我也是奉命行事。再说,当今陛下凶残暴虐,时常屠城,杀人无数,您又为何要为其卖命呢?”
游彬凛然道:“翰墨门成立之日,崔司徒已经对我等明言,翰墨门只为汉人做事。所以翰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