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家毕竟不是她们家,这孩子也不是她家的孩子。
所以,吃完孩子盛情难却做的这一顿,也知道这孩子受的都是皮外伤,而且那些血,还有些不是他的……
听孩子说,是隔壁家昨个儿杀猪,几碗沾了泥巴的肮脏血,他讨过来,他爸动手的时候,给自己撒一点……
当然,也是真的是身上裂开好几个口子,流了不少血,新伤旧伤的,也是触目惊心的!
苏凝带着女儿回去,女儿一步二回头。
“阿姨,我不能收你的衣服,这衣服只怕很贵吧?礼物太重!”欧阳轩抱着衣裳追出来。
刚才苏凝带着女儿要走的时候,书带走,给他穿那套海军服留下。
还有前几天他换下来补的,缝脚密密,还贴着不少的色彩的布料,整个衣裳看起来就像一件崭新的新款衣裳。
欧阳轩爱不释手!
钱浅说,书,这本看完了,明儿再过来拿!
苏凝阿姨说,这衣裳阿姨送给你穿的!以后,有破了,拿过来给她缝补一下!
这样的一套好衣服,还是温柔的跟妈妈一样的苏凝阿姨送的,他怎么舍得让它破?!让它脏?!
“孩子啊,以后多照顾妹妹,和妹妹一起玩,阿姨这衣裳就当报酬了!”苏凝走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欧阳轩瞧着钱浅那激动的红彤彤的脸庞,觉得既甜蜜又羞涩。
现在,他还不知道,妹妹哥哥亲人般感情和男女爱情的甜蜜有什么区别……
开始就亲人般的定性,让他往后长大的日子,爱上了也不敢逾越半步,就那么看着,想着,守着,爱着……
吃尽了苦涩。
此时,欧阳轩抱着衣裳站在巷子这边,望着苏凝阿姨牵着钱浅离去,以及钱浅一步二回头叫着哥哥……
亲切,热烈。
仿佛,他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样!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有人把你放在心上……
嗯,从此,欧阳轩也把这个小小的人儿放到了心上,刻进心里。
欧阳轩直到连钱浅的小身影都消失看不见才抱着衣服回头……
苏凝带着钱浅回头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天色原本就暗沉的,此时更加暗沉了,苏凝便没有去开店了。
先前她已经把那些村里人要做,要缝补的衣裳放到店里了,回头瞧见有人说,巷子里欧阳择打死人了,她才随着跑去看看的。
才发现这个是那个孩子的家,被打的是那个孩子,自己的女儿也在。
——苏凝见自个儿女儿跑了,追出去一阵子,没有找到,便开了店,把包放到店里,准备再关门去找女儿,谁知道,就有人叫着,说是欧阳择打死人了!
没有开裁缝店,又是傍晚,苏凝牵着女儿的手,便回家了。
落暗的天色,屋里亮着灯。
钱致强靠在竹椅上龇牙咧嘴,老太太拿着山茶油给涂抹。
一边责骂着,那个酒鬼打孩子你上前凑什么热闹,一边一层层地涂抹,生怕不够。
苏凝见到便想起前几天,她的女儿受伤,她拿一点来涂抹,老太太那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就生怕她一不小心给他涂多了。
她的儿子是宝?她的孙女,在她眼里就什么也不是?!苏凝鼻以呲之。
苏凝发出一声“嗤”,老太太回了头。
一回头便看到苏凝牵着她那个好孙女进来了。
“叔叔!”钱浅一进门,还朝着钱致强笑眯眯地打招呼。
钱致强有些怕钱浅说出他在巷子里头和张寡妇的事儿了。
“哈哈,小浅啊,你回来了?那个小子死了没有啊?”钱致强捂着脸,打个哈哈。
他也是满腹的气。
要不是这个好侄女破坏,他还可以和张寡妇快活呢;要不是这好侄女,他也不会跑去被欧阳择那个酒疯子打呢!
不过,幸好,那个时间那么多人来人往,应该张老三不会怀疑是他破坏了他家的瓜藤!
——钱致强还以为那巷子里的瓜藤是张老三的呢!
一路回来,他还是心有余悸的!
现在有些暗自庆幸了。
钱致强这样一说,老太太的脸早就沉下来了。
农村小,一有什么事,便传开了,何况是轰动的欧阳择把孩子往死里打的事儿?!
大家都在说,是她家的孙女勇敢聪明,居然知道跑去叫欧阳姓氏的族亲过去。
此时,老太太一见孙女进来,便放下山茶油,上前一把扯过钱浅,伸手就要往她胳膊上拧,钱浅转身一避,苏凝已经上前护住自个儿的女儿。
“妈,你这是要干嘛?想打我女儿吗?”苏凝把钱浅往怀里一抱。
“听说,那医生的钱是你给的?”老太太硬邦邦地问。
医生一出村口,大家就知道这钱是苏凝帮忙垫上的。
有人说这个城里来的媳妇傻,有人说这个城里的媳妇心好,也有人说,这城里来的媳妇钱多……
说什么都有,这些话儿便都一一传入老太太的耳朵里。
她正心疼着儿子被打,见这个给人家家里送钱的儿媳妇回来,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屁大的孩子跑去叫人打自家的叔叔,一个大人拿着钱贴外人,这对母女真是好!真是好!”老太太连连地说了两句“真是好”。
“钱浅是去叫人来帮忙,没有叫人来打他叔叔,看见家暴,看见虐待孩子,会出声,这是勇敢的孩子;知道跑出来求助大人,这是勇敢的孩子!”苏凝拉着自己的女儿,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