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览城外,旌旗密布,厮杀震天,而城中纳兰府大殿之中,却是只有两个老人对饮,显得格外幽静。
纳兰萧风举杯敬道:“拓跋兄,敬你的胆气,贵为一国之君,就不怕回不去吗?”
拓跋炎也举杯一钦而尽,他淡笑道:“我有儿子,你杀我何用啊?”
纳兰萧风不置可否道:“我也可以留你久住。”
拓跋炎哈哈笑道:“萧风老弟,你也别装什么中原义士,你若有儿子,我还不敢来找你。”
纳兰萧风看也不看他道:“哦?那说来听听。”
拓跋炎撇了他一眼,一边倒酒一边说道:“你守了这同关二十年,麾下精兵强将,中原民心所向,试问你若有野心,岂不是与虎谋皮。”
纳兰萧风呵呵一笑道:“都说最了解自己的人是对手,你我斗了二十年,看来还是没看透我。此事值得高兴,当痛饮一杯!”说完便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拓跋炎轻轻一叹道:“老伙计,何不接受我的提议,如今风览城,已经熬不过去了。这中原天下所谓的聪明人,如此算计于你,值得吗?”
纳兰萧风轻轻一笑,举杯停在唇前说道:“再与壮怀一沽酒,酣对夜雨二十年,值了。”说完仰头一饮而尽,却是说不尽的fēng_liú潇洒。
拓跋炎缓缓起身,苍老的声音在大殿响起:“你我何不二人联手,中原诸候便如土鸡瓦狗,他日我定鼎天下,定当视中原子民如己出,你我同登泰岳,君臣共赏风月,如何?”
纳兰萧风抿了一口酒,平静道:“若是我不答应了。”
拓跋炎悠悠开口道:“那我马踏中原之日,天下从此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只为萧兄报这中原天下辜负之仇。”
拓跋炎透过殿门望向天边如似火烧的层云,喃喃道:“即便如此,终究意难平啊。”
风览城的攻防,并不是单一的攻城拔寨,方圆百里之外,都是战场,同关境内,日夜喧嚣嘶鸣,早已千里赤地!
风览城十里外的天王坡,八千东都狼骑,一个冲锋之下,二万北凉军早已溃不成军。北凉王此时也是狠绝,也不管还在战阵中的北凉骑军,直接下令道:“一万弓弩手准备。”
一位英姿飒爽的红衣将袍女子,头盔遮住了她半张容颜,但精致的鼻梁,清列的眼神,依然能认出她的身份,武道宗师纳兰裴。
“将军,敌军已经布阵扬弓,是否撤退?”
纳兰裴冷冷说道:“昨日为杀那北凉王,我一人便在十万军中几进几出,今日我身后兄弟皆在,又有何惧,跟我杀!”便是一马当先,向溃军追去。
众将士那是听得心潮澎湃,谁说女子不如男,又谁说我们东都儿郎输女子!众人纷纷拍马随纳兰裴冲去,前方虽千军万马,黄泉路遥,仍不改眸光中那一抹疏狂!
万箭齐发,铺天盖地,无差别的向二万北凉骑军与八千东都狼骑射来,中箭之人,纷纷落马,中箭之马,又纷纷压在一片尸体之上。
纳兰裴真气凝转,四周箭矢每每在几丈之外,便化为齑粉,她一夹马腹,‘吞虹’寒芒所向,必有腥红回响,转眼之前,便是一人单枪匹马,向弓弩布阵之地掠去。
北凉王秦坤大惊,他指着那一人一马道:“快!快射箭,快杀了她!”
弓箭手纷纷调整方向,对纳兰裴便是一轮齐射,纳兰裴对着百丈之内的一束箭矢就是一掌拍出,一束箭矢便纷纷落地,可是又何止是一束,一**箭矢,使得纳兰裴已经拍出十多掌,即便是宗师,也是气力不济。
射人先射马,护人自然也先护马,如此施为,真气消耗可想而知,不久之后,便有少许箭矢射穿了她的护体罡气,好在有盔甲做最后的保护,不过大腿与手臂,还是各中一箭。
北凉王见此,哈哈大笑,如若癫狂:“射!继续射!”有纳兰裴在,他是夜不能眠,昼不能寐。此人已为他心头大恨,拒婚在前,几次杀他在后,不是有众多高手舍命相护,怕是早已身死这同关之境。
北凉王狰狞笑道:“女人就是女人,没点脑子。”
而北凉王身边的大将薛贵,却是皱起了眉头,失去了箭矢压阵的北凉骑军,已是被东都狼骑冲得七零八落,俨然已进入了后者的收割阶段。
而纳兰裴已是跑到了一字排开的弓弩手一侧,虽然身受箭伤,却是毫不妨碍她举枪杀人,远程作战的弓弩手,身旁自然有刀盾兵的保护,可是依然不够,纳兰裴一骑绝尘,一个百丈冲锋,便有无数人倒下,再一个回马冲锋,又是哀鸿一片。
薛贵眼看狼骑军已经快打扫完战场,担心道:“陛下,此役危矣,还请撤到大军后方。”
北凉王也是颇为犹豫,虽然明知道对方冲锋一阵还是要撤走,却也实在担心有什么变数,万一被那纳兰裴杀过来,如何是好?北凉王不甘心的看了眼她,恨声道:“走!”
夕阳西下,东都儿郎又一次高歌而归。纳兰裴手臂上缠着一束白布,伴着滴答的马蹄声,残阳把她回家的背影拉得瘦长。她没有得胜归来的喜悦,打败敌人,只是东都军的常态,而这恰恰让她更加惆怅与不甘,粮草殆尽,似乎胜负已定。
一位老人,此时已经坐着一辆普通的马车,向城外驶去,拓跋宏才上得马车看到老人安然无恙,才舒了口气道:“父皇,我是那纳兰萧风,必然要挟您拿粮草来换。”
拓跋炎笑道:“若是如此,那东都军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