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风雪殿,殿外风雪飘摇,殿内温暖如春,秦雪名长跪不起,而殿中高坐之人,独自饮茶,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秦雪名开口道:“师叔,您贵为十四境高手,一剑便能破了那魔教周天大阵,为何要画地为牢,徒增笑柄。”
高坐之人,手摇香茗,浅尝辄止,她满头雪白长丝,却有着秦雪名般的倾世容颜,她微微低喃道:“这雪莲配上雨前清芽,滋味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白白浪费了圣女峰上的晨露。”
秦雪名继续开口道:“师叔,如今范明那魔头在四处寻找夏清风的下落,您难道见死不救吗?”
白发女子终于放下那盏香茗,轻笑道:“死了不更好,难道真要他把你娶走才好么?我看若你若是想嫁人,嫁给一表人才的范明倒是不错。”
秦雪名道:“师叔,此事因我而起,若是见死不救,我心难定。”
白发女子缓缓起身走向秦雪名,她身姿曼妙,莲步款款,如那月下仙子,婀娜而来。
她把秦雪名缓缓托起,瞪了她一眼,埋怨道:“好了,好了,你这丫头。你生在千年宗门,学得都是气运之道,当以宗门利益而为法,以天山剑派荣辱而为纲,怎么自从知晓自己定了个娃娃亲后,方寸大乱,还讲起山下那套江湖义气来了。”
秦雪名缓缓而起,美眸之中,已有点点泪光,她深知高门清冷,宗派无情。若再对这位师叔谈什么江湖道义,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她便换了个说法道:“师叔,我隐隐感知,若要突破十四境,非要夏清风帮助不可。”
白发女子听此言,果然脸色变幻不定,她喃喃道:“莫非那韩无极,也是在他的帮助下,才突破的十四境?”
秦雪名连连点头道:“大有可能,我们的武脉机缘皆是出自于他,这其中必要因果,不然那韩无极凭什么跨过天堑。师叔,若是他死了,天山三十年之内,怕是再也难有人能突破十四境了。”
白发女子缓缓踱步,思量片刻后摇头道:“不行,三宗结盟,大势所趋,又岂是说改就能改?”
秦雪名正色道:“师叔,若是夏清风真能助我成为十四境,那么必然也能让纳兰裴成为十四境,若是我们三方联手,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白发女子身躯一震,似乎此言触动到她的心湖涟漪,她痴痴望着殿门外潇潇白雪,轻声细不可闻:“真有可能摆脱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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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扶风郡,一处隐蔽的山林之中,彩云门的门主傅玄澜正在发着牢骚。
“不是不让你们来此见我么?此地高手如云,必须小心谨慎。”
木歌道:“门主,无极门已经彻底表明了立场,此次攻打泸州,真是出钱又出力。”
祥辉哈哈笑道:“打北凉不是正和你的心意么,想当初是谁被卖在治县城头,不是我出手相救,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吧。”
木歌怒道:“你还提这事!”木歌心中那个恨啊,这熊开泰真不是东西,好在后来他也得了报应,饿得杀了上千匹马,才回了北凉。现在在北凉,已经是人人唾弃得一个笑话。”
傅玄澜又看了看四周道:“好了,别提这些废话,到底找我何事。”
祥辉道:“门主,西域剑宗那边已经搭上线,罗宗主随时欢迎您过去。”
傅玄澜沉吟片刻后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彩云功法还差那一个契机。”只有到了武道宗师,过去才能有相应的地位。
木歌和曾祥辉同时出声道:“恭贺门主即将踏入宗师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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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泸州,如今已经被东都军占领,泸州的郡守府,纳兰裴正在质问着她的父亲。
“不是说只是报复下北凉吗?为何如今还不撤兵?”
纳兰萧风淡淡道:“裴儿,你说我们打下整个北凉,如何?”
纳兰裴不解道:“父亲,你不是说我们只守同关吗?抵御外敌,拒草原铁骑于国门之外,才是我们东都军的军魂所在。如今这算什么?逐鹿天下当皇帝吗?”
纳兰萧风悠悠开口道:“为父,没这个资格吗?”
纳兰裴盯着父亲的眼睛,突然感到有点迷茫,她不禁问道:“父亲,北氓打过来如何是好?如今的风览城,便是座空城啊!”
纳兰萧风摇头笑道:“拓跋炎老奸巨猾,怎么会此时动手,你放心好了。”
纳兰裴急道:“兵者,诡道也,若那人反其道而行之,怕是如今的北氓大军,已经在路上了。”
纳兰萧风无所谓道:“大不了在这中原决一死战,我还怕他不成?”
纳兰裴看着这个突然感觉到陌生的父亲,她愤怒道:“父亲,风览城还有郭艾,还有李玉成,还有几千将士,您说一句‘大不了’就行了吗?”
纳兰萧风严厉训斥道:“够了!不要妇人之仁!”
纳兰裴不再多言,她转身便走,到出门口时才留下一句话道:“我带着狼骑军,回同关了。”
纳兰萧风起身怒道:“放肆!你为三军主帅,如何能走!”
然而门外已经没了女儿的身影。纳兰萧风要做的事,她改变不了,而她纳兰裴要做的事,同样也没人能够改变。
纳兰萧风颓然坐下,那张年轻时英俊潇洒的面容,早已刻满沧桑,他喃喃道:“裴儿,爹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风览城,不能去啊。”
此时一个妇人一脸忧郁的走进大殿道:“你们父女,就不能好好谈吗?”
纳兰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