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小事,不值得谢。再说,”姜毅指了指祁府的方向,“除了大顺的关观姑娘帮了大忙,这次还多亏了祁七妹呢,是她带了几个人劫下轿子的。”
“哦?是吗?”吴家壮猛地捶了姜毅一拳,“你咋不早说,”一转头,吩咐家人道,“去,去祁府把七小姐请来。”
看家人答应一声出去了,吴家壮捅了捅姜毅,道:“哥哥,我记得好像是谁说过你有女人缘,现在看来真是不差呀。听说,还是这个关观从法场上救下的你?”
“不错!确实是她从法场上救下的我。”姜毅心头一热,想起了关观清丽可爱的模样,越发担心起她现在的安危了,“这次能够顺利救下圆圆嫂嫂,关观帮了大忙。现在大顺军正被吴将军追杀,刀剑无眼,我真替关观担心呀。”
“哥哥,你放心吧,这个关观姑娘是大顺军中难得的好人,吉人自有天相。正好,明日有人去往我哥哥军中,我捎过话去,如果遇到了关观,一定恩人相待。”
……
“好哇,你们竟然背着我大摆酒宴,这还了得?”随着一声娇叱,祁七妹像一只小燕子扑棱棱地飞进了厅堂。
吴家壮这还是进京后第一次见到祁七妹,红头胀脸地站起身来,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七妹,你……你来啦!”
祁七妹白了吴家壮一眼,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探出小翘鼻使劲嗅了一圈:“哇,真香啊,这么多好吃的。吴家壮,你怎么不早叫我?你们都吃上了,才想起我来。不行,得给我加几个菜。”
看着祁七妹的娇憨劲儿,吴家壮真是又怜爱又好笑,冲着丫鬟嚷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去去,赶紧告诉厨子,把他的拿手功夫都使出来,什么好做什么。”
丫鬟已经摆好了碗筷,祁七妹也不客气,拿起筷子来,在桌子上使劲墩了墩,随手一撸,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大嚼了起来,看得姜毅、吴家壮目瞪口呆。
吴家壮指着祁七妹,惊道:“七妹,你怎么这个吃相?还,还吧嗒嘴,好像街上的要饭花子。”
姜毅叹口气道:“唉,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七小姐这是被那帮混混给同化了。”
“混混?什么混混?”吴家壮不解地问道。
“家壮,你不知道,七小姐在躲避大顺这几个月,一直和一帮小混混在一起。哦,对了,”姜毅转向祁七妹问道,“七小姐,你上次不是说丐帮要收编你们吗?后来怎么样了?”
祁七妹放下筷子,又伸手拽下了一条鸡腿,嘿嘿一笑:“大顺这不是跑了吗?我就回府了,丐帮的事儿,我交给三棒槌去办了,时不时的,他会过来向我禀报。”
姜毅笑道:“七小姐,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倒是黑白两道上的人了。”
“嗯?!”祁七妹鼻音里略带不满地道,“姜毅,你别把他们想象的那么不好,你是没和他们接触,他们人都挺好的,比起大明那些墙头草的官员,他们有骨气多了。”
说到这儿,姜毅想起了京城这几天的传言,道:“我听说吏部尚书刘曾铭、宫里的大太监王德渊等人又向多尔衮示好了,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人渣。再说了,像他们这样谁来倒向谁、有奶便是娘的主儿,多尔衮能看上他们吗?”
吴家壮道:“这个事儿啊,我倒是听到了一些,据说是洪承畴在里面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大明好多官员都被洪承畴劝降归顺大清了。”
姜毅不由自主地叹道:“连洪承畴这么大的官儿都降了清,大明怎么能不亡呢?”
祁七妹看了姜毅一眼,“啪”地把鸡腿仍到桌上,耍起脾气道:“不吃了。”
姜毅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祁七妹不爱听了,崇祯可是人家的亲姐夫,你在这里说大明怎么能不亡的话,人家能爱听吗?
姜毅赶忙离座,对着祁七妹深施一礼:“七小姐,是我说错话了,我不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祁七妹看姜毅一副酸绉绉的样儿,又笑了,道:“嗨,也是我太敏感了,大明亡都亡了,还怕人说吗?”
说至此,三人都有些伤感,一时气氛有些冷清。
这时,恰好青果走了进来:“少爷,姑娘听说七小姐来了,想请七小姐过去,姑娘要好好谢谢她。”青果一直改不了口,还是习惯地称呼陈圆圆“姑娘”。
祁七妹起身道:“好了,你们接着吃酒吧,我去找圆圆姐姐玩去了。”
看祁七妹随青果去了后房,姜毅问吴家壮道:“家壮,你有没有听说,像祁国舅这样的大明的皇亲国戚,满清人会怎么对待呀?虽说多尔衮为崇祯皇帝发了丧,可我还是担忧,这些大明的皇亲国戚会不会面临危险啊。”
吴家壮懵懵懂懂地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把你引荐给一个人,你问问他?”
“谁?”
“范文程。”
“范文程?”姜毅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凛,道:“范文程不是大清的第一谋士吗?听说,在满清人的眼里,范文程就是他们的诸葛亮。”
“你说的不错,就是他。”
“人家那么大的官儿,怎么可能见咱们一个小老百姓呢?家壮,你别开玩笑了。”姜毅摇摇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