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颢神秘地一笑,食指在折扇扇面上比划了一个“姿”字,道:“自然是姑苏叶秋池的嫡传女弟子了,此女名唤叶姿。这两日,我便安排姜兄与叶姿见上一面。”
看大理寺丞徐文瑞向这边走来了,二人便不再言语,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徐文瑞向张颢拱手道:“叨扰二位大人了,张大人,可否请姜大人借一步说话?”
张颢起身道:“当然可以,二位请便。”
徐文瑞把姜毅引到了花厅外的一棵石榴树下,看看左右无人,道:“姜大人,你这几日怎么没有上朝呀?一直没见到你呀。”
姜毅道:“我正在忙于为皇上选美之事。哦,令爱那件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徐文瑞微露尴尬之色,附在姜毅耳边道:“今晚请姜大人到我府上小聚,咱二人细谈。”
说完这句话,徐文瑞便匆匆进了花厅。姜毅也不好追问,只好也在稍后进了花厅。
丫鬟婆子们走马灯似地开始上菜布酒,人们觥筹交错、开怀畅饮起来。
有好事的人问旁边人道:“刚才去后宅,可曾看到了新娘子的模样?”
“嗨,新娘子蒙着红盖头呢,哪里看得到容貌?不过,看那身姿步态,果然是精妙世无双呢!”
另一人暧昧地笑道:“不瞒大家,我可是见过这个新娘子的……”
好事人笑道:“该打该打,还不闭口?小心郭将军一刀劈了你。”
好事人这句欲盖弥彰的话,引得满场响起一阵哄笑。
姜毅坐在那里,如坐针毡,脸色涨得通红。好在大家都在饮酒,只需多说几句不胜酒力便可遮掩了。
正在酒酣耳热之际,郭济庭醉醺醺地进了花厅,给大家敬酒来了。有同郭济庭要好的大臣笑道:“济庭将军,能否请出新娘子来,敬大家杯酒呀?”
礼部主事潘之贺亲任今天的司仪,潘之贺笑道:“什么话!人家新娘子要在洞房里等着新郎官挑盖头呢,你让人家还没洞房花烛夜呢,就给你们来敬酒?那怎么成呢?”
郭济庭哈哈笑道:“只要大家高兴,有什么不可?俺郭济庭行伍出身,哪有那么多讲究,去,把新娘子请出来。”
郭济庭一放话,大家顿时热闹起来,一起哄道:“快去请,快去请,郭将军都放话了,有何不可?”
潘之贺对郭济庭道:“将军,见新娘子第一面,该是你新郎官呀,你怎么能让新娘子抛头露面来给大家敬酒呢?”
郭济庭豪爽地一摆手,道:“嗨,哪那么多讲究,俺早见了新娘子的面了。”
话音一落,大家笑得更欢了。潘之贺只好回身对喜婆子道:“那好吧,快去请新娘子吧。”
喜婆子也笑了,道:“老身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辛亏这新娘子没有娘家人跟着,这要有娘家人,人家能干吗?”
郭济庭笑骂道:“你哪那么多话,快去吧。”
在喜婆子和伴娘的虚扶下,凤冠霞帔的封赧款款走进花厅,浅笑盈盈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花厅里嘈杂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封赧的惊世容颜真的把大家惊到了。姜毅抬眼看去,封赧比那日去见自己时的气色好了许多,本就如花似玉的她,在一番精心装饰下,更显得彷如一颗熟透了的仙桃,让人馋涎欲滴。
在潘之贺的引领下,郭济庭、封赧一桌一杯挨着敬酒,刚才还大大咧咧的郭济庭,此时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地听着潘之贺的安排。有人笑道:“郭将军,真是一物降一物呀,新娘子一到,你怎么立时哑炮了?”
“去!”郭济庭得意洋洋地道,“俺愿意,咋啦?”
看得出,郭济庭是打心眼里喜欢封赧。
封赧虽然没有说话,但笑意一直挂在脸上。每到一桌前,均是落落大方地向客人们福礼,然后从伴娘手中取过金杯,小啜一下。
金樽玉液,娇艳红唇,俏美的兰花指,让人心旌摇荡浮想联翩。
姜毅暗暗给自己打气,莫慌,莫慌,一定要沉住气。待郭济庭、封赧到了这桌前,姜毅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封赧,却见封赧并未表现出丝毫激动,那双眸子宛如秋水含烟,沉静得很,好像根本没看到姜毅似的。敬过酒后,封赧款步姗姗地随郭济庭去了另一桌,这让姜毅略略有些失落。
唉!从今天起,封赧已经是郭济庭的夫人了,她与你姜毅再无半点瓜葛了,你们已经形同路人了!姜毅在心里对怅然若失的自己言道。
敬酒完毕,喜婆子、伴娘将封赧送回洞房,郭济庭也去了它处饮酒。封赧虽然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但那绝美的容颜、可人的笑容、聘婷的身姿,已深深地触动了人们的心弦。
待那一抹红转过了廊栏,花厅里顿时又嗡嗡嗡地热闹起来。趁着酒劲,一些人放肆地开起了黄腔。
这个道:“郭济庭这老小子,真是交上了桃花运哪!这前些日子还在大牢里喝菜粥呢,这转眼就抱得美人归了。”
那个说:“这新娘子,啧啧!小模样生得,真是没得挑了。”
“可说呢!人家可是月满楼的头牌呀!岂是一般女子比得了的?”
“说什么都没用了,后悔呀!”
“你后悔什么?”
“他能后悔什么?后悔没早去月满楼呗。哈哈哈……”
“我说你们能不能正经点,一个个还是朝中大臣呢,像什么话!这要让皇上知道了,不把你们打发回家才怪。”
“少说昏话,来来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