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官兵一拥而上,摁住萧笑昆四人,抹肩头拢二背,登时捆了个结结实实。萧五大声叫道:“哎哎哎,你们凭什么绑人?我们招惹谁了?”萧笑昆也急道:“这位兄弟,你们弄错了吧?我们是过路之人啊。”
那人却并不理会萧笑昆,走到萧五面前,轻轻拍了拍萧五的脸颊,一字一顿地道:“你们谁都没招惹,可绑的就是你们。”
姜毅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挨绑,心内不免有些紧张,看萧笑昆也变了脸色,登时心都空了。
四人被蒙上了眼睛,一路推推搡搡、磕磕绊绊。待到感觉双脚踏上的是一段楼梯时,姜毅不免有些纳闷,怎么还上楼了?这明显不是大堂啊,忽然一阵浓烈的茶香飘入鼻翼,姜毅更奇怪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差,不差,肯定差不了。快,把他们眼上的布条取下来,让我好好看看。”就听一个汉子粗门大嗓地说道。
萧笑昆睁开眼睛,努力适应了一下周围环境,定睛看时,只见面前方桌旁坐着一位威风凛凛、胡子拉碴的将军,正瞪着一双暴环眼紧盯着自己。乍一看这人,萧笑昆只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啪!那人一拍桌子,挺身站起,哈哈大笑:“娘的,真是你呀!哈哈,笑昆,把你吓一跳吧!快,快,快把绳子解开。”
“你?”萧笑昆异常疑惑,不认识这个人呀,他怎么一下便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娘的,你们这些读书人,真是交不得。咋啦,认不出我了?”这人上前一把抱住萧笑昆,像抱个小羊羔一样,一下让萧笑昆双脚离了地。
直到这时,萧笑昆才猛然醒悟过来,一拉这人的胡须,大叫了一声:“大斤?是你吗?吴大斤!”
此时已被松绑的姜毅,一颗悬着的心立马落回了肚里,哦,原来他们认识呀。
“哈哈哈,可不是吗?我就是吴大斤呀!你才认出我呀!”
“哎呀呀!”萧笑昆抱住吴大斤,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天,“大斤,你可别怪我认不出你了,你这变化也太大了,这家伙,”萧笑昆又一拉吴大斤有些卷曲的胡子,“啥时候长出这么重的胡须了?还打着卷儿,小时候没看你有胡子呀?”
“屁话!谁小时候长胡子。”吴大斤笑骂道,“也不怪你认不出,我这满脸胡子要和小时候比起来,那真是两个人了。哎,你可变化不大,看起来和小时候差不多,还是那么细皮嫩肉的,要不,我也不能一眼就认出你来。”
萧笑昆活动活动胳膊,嗵地捣了吴大斤一拳:“你这混球,既然认出我来了,为啥还要把我绑来?”
“嘿嘿!”吴大斤笑道,“小时候,我净挨你欺负了,今天,我就是要吓唬吓唬你。哈哈!”
“你还真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琢磨着我没干啥坏事呀?怎么无端弄了一胳膊绳子?”萧笑昆故作埋怨状。
吴大斤哈哈笑着,拉过椅子,扶萧笑昆坐下:“哥哥这里给兄弟赔礼了!你看你看,我给你作个大揖。”吴大斤一揖到地。
说话间,茶馆伙计已经重新布置了茶桌,摆上了几样茶点,沏了一壶热茶。吴大斤道:“来来来,几位先坐下来喝点茶吃点点心,压压惊。一会儿,几位都随我到家里坐坐,晚上咱们再正式地好好喝一顿。”
萧笑昆问道:“大斤兄,咱们自从儿时一别,差不多有十五年没见面了,你怎么在徐阳带起了兵?”
吴大斤道:“兄弟,你还不知道我呀,我从小就不爱读书,就好舞枪弄棒,长大后我投了军,幸得灵武将军提携,皇上恩典,让我做了这徐阳城的守将。屈指算来,我已在徐阳驻守八年了。”
萧笑昆点点头:“想不到儿时的顽劣混球,如今竟成了我大明的栋梁之才,真是可喜可贺!”
吴大斤笑道:“别净是恭维我,兄弟你从小就是个读书人,如今在哪里高就呀?”
“回兄长的话,笑昆遵从父命,并未在朝为官,如今,我是一介草民哪!”萧笑昆道。
“不能吧?”吴大斤把个大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怎么可能?伯父大人当年可是朝廷的命官呀,他会不让你当官?”
“好多人都不信,可事实就是这样。家父看透了官场的尔虞我诈,他老人家早已心灰意冷,临终前一再嘱咐我莫要求官。”萧笑昆道。
“不当官就不当官吧!”吴大斤摆摆手,“当官有当官的难处,不当官有不当官的好处,只要过得舒心,比啥都强。”
萧笑昆奇怪地问道:“兄长怎么知道我要来徐阳呢?”
“我又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哪里知道你会来徐阳?如今陕川反寇气焰嚣张,听说周边府县已经出现他们的细作了,我作为徐阳守将,不得不防啊。我每天都要抽空到街市上巡视一番,可巧,你一进城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再一端详,我就乐了,敢情这不是小时候的好兄弟萧笑昆么?”
“咱们将近有十五年没见了,难得兄长还能认出我!”
“你这模样,天生俊俏,站在人堆里,想不显眼都不成。再说,你模样基本没变。不像我,变得让你认不出了。哈哈。”
吴大斤转而端详了一番姜毅:“呦呵,笑昆哪,这个小兄弟是谁呀?和你可是连像,你俩站一块,真跟亲兄弟差不多。”
萧笑昆道:“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也和亲兄弟差不多。这是姜毅,我在京城新结识的小兄弟。”
萧笑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