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振,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孙彪低低的声音斥问道。
“不……不是,我又没有随他一同打猎,怎么是我干的呢?”孙振摸了摸鼻子,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这是他郭济庭运气不好,能怪别人吗?”
“不可能不是你。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孙彪走到孙振面前,死死地盯着他,“郭济庭亲兵中的马强已经被你收买,成了你的心腹,不假吧?你千方百计收买马强,不就是为了今天吗?马强擅打暗器,定是你让马强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孙振心里一阵呵呵呵:我这个大哥也真能装,既然你早就知道马强的底细了,为什么不阻止我?说到底,你不还是默许了我的运作吗?
“……大哥,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孙振摸了摸颔下的刀疤,“事情的结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大哥,你不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吗?”
“老二,你想干什么?”
“大哥,你还真想就这么一直困在他郭济庭的手下?这城中的人马本来就是咱哥俩的。他郭济庭仗着自己是弘光帝的近臣,硬要骑在咱哥俩脖子上拉屎。我早就看他不惯了。凭什么?凭什么咱们就得受他的驱使?前几天,关观回来了,又多了一个压制咱们的。你说,咱哥俩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所以,你就策划了今天让郭济庭坠马的阴谋?”
“大哥,你别说的那么难听。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他会摔得这么重。”孙振往孙彪跟前凑了凑,阴恻恻地笑道,“大哥,这是得到了天助呀!老天都帮着咱们,你还执迷不悟吗?”
“说,你还做了些什么?”孙彪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口茶,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孙振起身,打开屋门,探头向外看了看,确定附近无人,复又把门关好。。回身道:“哥哥,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同大清的乌赤将军取得了联系,他说,只要献出宁集,他保证咱们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少不了咱们的荣华富贵。”
“什么?”孙彪瞪大了眼睛,一把揪住孙振的衣领,“你……你要投敌?”
孙振轻轻拍了拍孙彪的手背:“哥哥,什么叫投敌?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咱哥俩是什么?是山海关总兵呀?还是大明兵部尚书?连人家大名鼎鼎的吴三桂、洪承畴都投了大清了,咱们有什么不可以?”
“你难道不知道?降清是丢失气节的事,会被人唾骂的。”孙彪嘴上讲着气节,揪着弟弟衣领的手却松开了。
“我的大哥呀,你还看不出来吗?现在已经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大宋的杨家将怎么样?被老百姓视作忠臣良将吧?可你知道不。。那杨继业也是归降的宋太宗,他原本是北汉的将军。”
“别说了!”孙彪手扶额头,陷入了沉思。
“大哥,别犹豫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趁这个时候掌控宁集,咱们就再没有机会了。手里没有本钱,以后你想投奔大清,怕是人家还不稀罕呢。大哥,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呐。”孙振越说越急,几近目呲欲裂。
沉默良久,孙彪抬起了头:“你想怎么办?”
孙振一看有门,心中大喜:“还能怎么办?郭济庭一躺下,还不就是咱哥俩说了算么。我想好了,马上修书乌赤将军,献城!”
“可是,你想没想到,还有军师侯若愚呢?还有刚刚回来的关观,以及郭济庭的夫人封赧。”
“嗨!”孙振满不在乎地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两个二十来岁的小娘儿们,有什么可虑的?郭济庭一倒,侯若愚还不得唯咱们兄弟马首是瞻?大哥,我知道你喜欢关观,到时候,关观归你,封赧归我。咱哥俩也来个抱得美人归、醉卧美人膝。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