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娘泪眼婆娑,姜毅心如刀绞。
此时,卉娘的一双柔夷被姜毅握在手中,感觉冰凉冰凉的,姜毅越发心疼。
“卉娘,你我既然已经成为夫妻,晋儿也便是我的儿子。得知晋儿被关在京羁营后,我也急呀。不过,我们毕竟知道了晋儿还活着,这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接下来的事情,不要急,一步一步来,我相信我们会把晋儿救出来的。吉人自有天相,晋儿不会有事的。依我的判断,清廷还不会马上就把晋儿归还给吴大斤。我们的时间是充裕的。”
“在我的心中,娘子的事便是天大的事。如果娘子执意去往京城,那我就向叶秋池告假,陪娘子同去。”姜毅又道。
卉娘痛苦地摇了摇头:“官人。你别说了。卉娘不是那不通情理的蛮妇。宁集危在旦夕,官人帮助叶秋池,也是给宁集将士寻找了一条出路。卉娘怎敢用一己之私耽搁数千将士?官人的大事一天也不能耽搁,我自去京城即可。”
“什么?卉娘,你在说什么呀?”姜毅一把将卉娘抱在怀里,“不行,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能人单势孤地去往京城?你是想让我担心死吗?”
卉娘伏在姜毅的怀里,抽抽噎噎地道:“官人,你放心吧。为娘的去寻娇儿。。老天爷也会保佑我的。”
“也罢!”姜毅一跺脚,“娘子执意要去,必须答应我几件事。”
卉娘扬起脸儿来:“官人,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第一,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京城,让惠岸、三枝陪你去,你们三人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行,我答应官人。第二呢?”
“第二,晋儿关在京羁营,是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我的朋友邓海告诉我的,娘子不能说与任何人知道。咱们不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
“这个自然。还有吗?”
“第三,娘子到了京城后,先持我的书信去找邓海,他会帮助你的。如果……如果遇到了什么突发事情。。邓海解决不了,就让他带你去找贝勒罗洛浑。”
“贝勒?”卉娘不解地推开了姜毅,“官人怎么还与清廷的贝勒有交集?”
“哦,娘子不要误会,我和这位贝勒并没有什么交集,只不过是阴差阳错打了几次交道,这个人虽说是满清的贝勒,但人品还不错。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或许他能够帮到你。”
“哦!行,这第三点我也听你的。”
“还有第四点。娘子,晋儿的事你千万不要心急,要慢慢寻找机会,徐徐图之。你知道吗?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心急,人若一急,便容易乱了分寸,你可一定不要着急呀。”
“嗯!我听官人的。”
从卉娘的闺房出来,姜毅还是很后悔,后悔不该将实情告诉卉娘,后悔不该答应卉娘京城寻子。
见姜毅长吁短叹,念月揽住姜毅的胳膊,柔声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唉声叹气的?”
姜毅道出了刚才的一幕。
念月摸了摸姜毅的额头:“相公,你没发烧呀。怎么能答应卉娘姐京城寻子呢?你昏了头啦?让她去京城?你如何放心的下?”
姜毅无奈地道:“我如何放心的下?你以为我舍得让她离开?可是……听到晋儿还活着的消息后,卉娘完全像换了一个人,平时的稳重矜持全不见了,火急火燎的,偏执得很。”
“唉!这也难怪,晋儿毕竟是卉娘姐身上掉下来的肉呀。她能不急吗?”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能答应她。我想让惠岸、三枝陪她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惠岸?三枝?”念月急道,“他们自己还是毛孩子呢,怎么照顾得了卉娘姐?不行。”念月想了想,“我看这样吧,不如让关观姐姐从健妇营挑选一个会武功又能干还可靠的婆子,让他们四人一起去。”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姜毅赞道,“想不到,我的念月小小年纪,关键时候也能给相公出出主意了。”
念月跪在床上,一边铺床,一边嘟嘟囔囔地道:“都怪你,不听月儿的话。”
姜毅纳罕地道:“听你什么话?”
“我早就让你和卉娘姐同房,你就是不听。她已经嫁给了你,成了你的娘子。。你为什么不和她同房呢?你那理由也是理由吗?吴大斤降了清,他已经不是你的结拜兄弟了,你们之间已经没有兄弟名分了,你还顾忌什么?这下好了,卉娘姐铁了心要去京城寻子了。”
“这……这与同房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有?”念月柳眉一挑,“关系可大了。你知道吗?如果你和卉娘姐同了房,你们成为了真正的夫妻,她的一颗心,就会有一多半拴在你身上,晋儿就只能占到少一半。现在可好,她的心多一半拴在晋儿身上了。”
“还有这种奇葩的缘由?”
“怎么没有?你没听说过吗?有些女人,为了和心上人私奔,宁可抛家舍业。。连孩子都不要的。”
姜毅想了想,现实中还真是有这样的事,无奈地道:“我只是想,尽量和卉娘水到渠成,我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想让卉娘感到突兀。”
“你呀,就是个书呆子。我看呐,相公的书怕是白读了,这人情世故方面的事,怎么还不如我一个跑江湖卖艺的?以后,这方面的事,相公就拜我为师吧。”
“噗”地一下,念月吹熄了纱罩灯,道:“相公,早些睡吧,别坐在那里发呆了。”
姜毅靠在床柱上,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