垭口这个地方归属榆木县,榆木县县城距离垭口大约二十里,姜毅一行刚进入县城,那小老头便迅速让人先去县衙送信了。姜毅到了县衙大门前时,县令白林带着县丞和主簿已经迎候在台阶下了。
姜毅下了马,见过白县令,把棠国国书展开,给白县令看了看。白县令也是头一回听说还有个棠国,看那国书上,写着两种文字,汉文看得懂,另一种文字就看不懂了,大概是他们棠国的文字吧。上面也有大红的印章,估计是棠国国王的大印,这个和中原基本一样。
又见姜毅他们大摇大摆地身着类似大明的服饰,便知定是真的,假不了。一个国度有一个国度的风俗,大概这棠国风俗与大明差不多吧。
白县令拱手道:“下官没有得到上面知会,不知使节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白县令客气了!”姜毅道,“棠国新近换了国王,也是第一次要与中原建立邦交,没有沟通渠道,我们就直接来了。”
进入花厅,宾主落座,闲谈了些榆木县县情以及当地风土民情。白县令非要尽地主之谊,要宴请姜毅。
姜毅面露难色,道:“白县令,说实话,我们本不想打扰贵县,原计划径直去往京城,谁知走到垭口,看那里风水绝佳,心下好奇,故而想去看个究竟,没想到一到垭口就被人拦住了,说那里已经被县令大人圈地了。既然有缘,我想,与贵县交个朋友也是好事,故而来了。宴请之事么,我看就免了吧。”
白县令歉疚地笑了笑:“都是乡勇有眼无珠,唐突了使节大人。本县民生凋敝,圈地也只是想在那里开矿,为百姓多增加一些收入而已。哦!对了,大人说那里风水绝佳,难道大人还懂得堪舆之术吗?”
姜毅看白县令要入套,心下欢喜,笑道:“姜某可没有生就一双慧眼,我哪里有那等本事?实不相瞒,是我棠国的女先知看出来的。”
“女先知?”白县令头遭听到这个名词,有点头大,女先知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女巫。”姜毅干脆来了个直截了当。
“啊?女巫!敢问女巫……哦,不,女先知也在使节大人一行中吗?”
“是的!可能白大人要问了,我们这一行中怎么还会有一位女巫相随呢?”
“对呀!对呀!我正想问呢。”
“白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我们棠国是一个佛教之国,举国上下全民崇佛,佛教在我们那里非常盛行,处处可见佛寺,人人敬佛有加。特别是男子,很小就要到佛寺修行一段时间。受此影响,棠国有多位国宝级的高僧和女先知,特别是我们那里的女先知,上知天象,下晓堪舆。为了这次出使顺利,我特别邀请了一位女先知同行。”
“莫非?说垭口风水绝佳,就是这位女先知看出来的?”
“我们还没有走到垭口近前,距离垭口百余里时,女先知便已从星象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哎呀!姜使节身边有这样的高人,怎么不早说?女先知现在哪里?”
“就在外面车上。”
“坏了坏了!罪过罪过!这都半个多时辰了,竟然还让女先知蜗居在车上,白某真是唐突了呀。快快快,快请进来。哦,不,白某要亲自去请。”
一边往外走,白某一边忙不迭地连连道歉,姜毅笑道:“大人莫要客气,不知者不怪。”
车帘掀开,在一位女仆从的搀扶下,一位身穿红衣,头饰金箔,额头、面颊绘有奇怪图案的女子,缓缓从车中下来,姜毅恭恭敬敬地,像恭请圣神一样,叽里咕噜地不知说了些什么。
听了姜毅的话,女先知点了点头,在仆从的搀扶下,步入花厅,在与姜毅擦身而过的刹那间,女先知娇媚地瞟了姜毅一眼,姜毅赶紧敛目垂眉,道一声:“先知请了!”心里暗暗气道:这小妮子,回头相公非打你屁股不可。瞟什么瞟?幸亏没让人看见。这么关键的时候,还不忘和我调情。
白县令跟在念月后边,端详着念月的背影,心道:这女先知怎么这么年轻?看她的样子,也不过十七八岁吧。竟然已经有了很深的道行?哦,对了,刚才使节大人不是说了么,他们棠国的男子很小就要进庙修行,女先知如此年轻,应该也不奇怪呀。
进入花厅落座。念月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白县令偷眼一看,哎呦,这女先知虽然额头、面颊皆绘有图案,但大体仍能看出是个面容娟秀之人,刚才看其后面,腰肢还甚是婀娜……罪过,罪过,怎么能如此亵渎先知神女呢?
“呃……”白县令急于询问风水之事,见县丞、主簿等人都候在花厅,人多嘴杂,多有不便,便支开他们道,“我与使节大人有要事相谈,诸位暂且移驾别处?”
县丞、主簿等人纷纷站起,笑着向姜毅拱手告辞。
待花厅里没有旁人了,白县令对姜毅道:“使节大人,刚刚咱们谈到的垭口风水之事,您看,是否可以请女先知详细指教一下?”
姜毅又装模作样地向念月叽里咕噜了一番,说了几句连他自己都不懂的棠国话。
念月依样画葫芦,也对姜毅叽里咕噜了几句。
姜毅道:“可否请县令大人弄一盆清水来?”
“这个容易!”白县令当即让丫鬟去端来了一盆清水,放在桌案上。
只见女先知起身,双手置于清水之上,上下轻轻拂动,口中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