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壮起身,拉着姜毅的手,道:“也巧也不巧。正行军呢,咱们哥俩没法儿坐坐实实地好好唠唠。要不,哥哥随我去磬州?”
姜毅笑道:“不了,我还有事,得紧着赶去徐阳。看来,咱哥俩有缘,一定会再见面的,日后咱们再细谈吧。”
吴家壮依依不舍,与姜毅挥手告别。
……
姜毅来到徐阳,直奔总兵府。递上名帖,言明求见吴大斤总兵。
门官进去后,时候不大便回来了,一个大大的“请”字,将姜毅直接请进了总兵府。
上次来见吴大斤时,死活不见,逼得姜毅不得不使了个无赖的手段。这一次倒是挺痛快,看来吴大斤长记性了。姜毅边往里走,心里边暗笑。
谁知想错了。
步入正堂,只见吴大斤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瞪着一双大环眼,死死地盯着姜毅。
正堂内除了吴大斤,再无旁人。姜毅心想,毕竟曾经有过那么一层结拜关系,必要的礼仪还是应该有的。
姜毅上前,躬身一揖,道:“吴将军一向可好?姜毅给你行礼了。”
按常规,接来下姜毅听到的,应该是吴大斤的一句客套话。但是,姜毅听到的,却是“啪”地一声脆响!姜毅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生疼,眼冒金星,感觉脸都要木了。
嘴巴!一个大嘴巴!姜毅被吴大斤结结实实地抽了个大嘴巴!
姜毅捂住脸,惊愕地看向吴大斤:“你……你怎么打我?”
“打你?”吴大斤转身“呛啷”一声,从墙上挂着的剑鞘里抽出宝剑,一反手,压在了姜毅的脖子上,“打你?我特么的还想杀了你呢。”
寒气森森、冷凉如冰的剑身与皮肤相触,姜毅甚至听到了脖子上的汗毛被宝剑触断的一片倒伏声。
姜毅明白了!吴大斤这是恨他让卉娘冒险。
果然!吴大斤恨恨地道:“你小子长能耐了,是不是?竟然放心大胆地让三个女人一个半大小子满世界乱跑。你倒好,自顾自地跑去了棠国。你忘了我当初是怎么嘱咐你的了?我把卉娘交给了你,你却拿她当草芥。你说,你该不该死?”
姜毅面带愧色,道:“吴将军,这次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卉娘从我身边离开。”
吴大斤这人吃软不吃硬,见姜毅认错了,他倒心软了,把宝剑抬起,咣啷一下扔在了桌案上,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在帅椅上,像审犯人似的审起了姜毅:“说,卉娘怎么会到了徐阳?她这是要去哪儿?她要去干什么?”
吴大斤一连声的追问,反倒让姜毅暗自高兴:卉娘被吴大斤扣在徐阳,少说也有半年的时间了,在这么长的日子里,她竟然没有向吴大斤吐露此行京城的缘由,这说明什么?说明卉娘对吴大斤已经彻底死心了,她不想把晋儿的事告诉吴大斤,她更不想让晋儿回到吴大斤身边。
姜毅心中喜悦,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笑模滋样地看着吴大斤:“卉娘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怎么?她什么都没跟我说,你很高兴吗?”吴大斤扫帚眉耷拉着,狮子鼻咻咻地喷着粗气:“想起她就让我气不打一处来,她什么都不跟我说,像个木头人一样。”
姜毅灵机一动,道:“吴将军,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卉娘是要去蓟镇姜家堡我的家乡。我娘亲捎信要见见她未来的儿媳妇,所以,我让卉娘先去姜家堡,我办完棠国的事,再去姜家堡与她会合。”
“真是这样?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卉娘只字不提?”吴大斤将信将疑。
“可能……可能卉娘怕刺激到将军吧,毕竟……毕竟她要做别人家的儿媳妇了。所以她没有说。”
这下,吴大斤眼皮也耷拉下来了,自我解嘲道:“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我把卉娘留在徐阳也是对的,各地频生战乱,她们这样贸然北上,太危险了。”
姜毅再施一礼:“将军,我来徐阳,一是向将军告罪,二是接走卉娘,三么,也是感谢将军还挂念着卉娘的安危。”
姜毅这几句话,说的合情合理,吴大斤很爱听。他长长地“嗯”了一声,道:“姜毅,你还是年轻呀,不知道世事的凶险。一个小小疏忽,极有可能造成千古遗恨呐。”
“将军虽然外表粗狂,但心细如发。姜毅不及也。今后,我一定向将军看齐,好好保护卉娘。”
“嗯,这还差不多。”姜毅的恭维起了作用,吴大斤的脸色好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