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一怔，转回身道：“求我？你堂堂豫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会求我？”
多铎走到姜毅面前，围着姜毅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道：“好，真好，太好了。”
多铎这三个好，把姜毅弄得有些毛了。
“什么好好好的，豫亲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好，痛快。来来来，咱们坐下谈。”
多铎拉姜毅坐下，还亲自为姜毅倒了盏茶。多铎的过度热情，让姜毅越发感觉不对劲，这多铎想干什么？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只听多铎说道：“探子送来情报，我们即将追剿的这支红莲教的教主名叫徐侍荣，至今没有剃发易服，一直以大明子民自居。我，想请你去洛康红莲教走一趟。”
“走一趟？什么意思？你是让我去送信呢，还是当说客说服他们投降？”
“都不是，我想让你前去入教。”
“入教？就凭我这身大明子民的装扮？”
“对。现在我们在这支红莲教内部没有任何眼线，我们甚至连这个徐侍荣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而你，不仅仅是有着一身大明的装扮，最重要的，你还是弘光帝的旧臣，你就用你的真实身份前去入教，我想徐侍荣一定会同意的。他现在太需要你这样的人了。”
“即便他允许我入教，我又如何帮助到你呢？”
“在我们攻打红莲教时，你把徐侍荣指认出来。”
“我凭什么要听你指挥？我可是棠国特使，我可以有一万个理由拒绝你。”
“对，你是可以拒绝我。但我认为你不会，因为你欠我的。你把我千里迢迢从京城弄到江口，折腾了一遛够，却一无所获。你不觉得你欠我的么？”
姜毅心里暗笑，嘴上却道：“豫亲王，你别忘了，我可是从暴民的眼皮子底下救过你，这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
多铎开始耍赖皮了。
姜毅想了想，道：“豫亲王，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从此以后，你不能再打何若雪的主意，让罗洛浑他们小两口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多铎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姜毅，道：“可以。”
……
与其说，姜毅是顺从了多铎的安排，倒不如说他是想从红莲教人的口中探听一下花想容的消息，甚至，他还希望这一次能够见到花想容。
姜毅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哪儿就那么巧？
来到洛康一看，姜毅心里颇有些吃惊。洛康城池不大，和陕西一些不知名的地方差不太多，但这里的百姓却个个脸上带着笑意，好像顿顿都能吃饱饭似的。
姜毅首先找到了县衙所在，他想了解一下现在谁是洛康的县令。谁知抬头一看，县衙门楣上悬挂的，却是一块写着“红莲教”三个大字的牌匾，黑底红字，十分鲜艳，一看就是新挂上去的。
好么，县衙都被人家红莲教占领了，看来，原来的县令一定是跑路了。
多铎交给自己的任务是见到徐侍荣，以便于将来指认，那就得硬着头皮往里闯了。
姜毅一看，门口站着把门的，不是惯常所见的男人，而是两个英姿飒爽的女人。看她们的穿着打扮，与当初宁集健妇营中的那些女兵差不太多，有异曲同工之妙。姜毅心下先有了几分好感。女人么，总是让人感觉比较亲和的。
姜毅上前，拱手道：“二位姐姐请了。小可慕名前来加入红莲教，想求见徐教主。烦请二位姐姐通报一声。”
两位女子见姜毅仪表不俗，一身大明服饰，又生得相貌出众，看来不是坏人。
其中一人道：“你是谁？来自哪里？”
“我本在大明弘光皇帝驾前为官，任御前行走一职。”姜毅没报“棠国特使”的名号，他估摸红莲教这些人恐怕连听都没听过棠国这个国家。
两位女子闻言，眼中皆露出诧异的神色，问话的女子道：“御前行走？御前行走是个什么官职呀？”
“御前行走，就是待在皇帝的龙书案前，随时为皇帝所召唤，办些临时的差使。”
“这么说，你经常能够见到皇帝了？”
姜毅点点头：“算是吧。”
问话的女子道：“你先等在这里，我这就去通报。”
问话的女子刚要转身进去，忽听县衙里传出了鼓乐声，她马上又退回到了原位，站得笔管条直的，冲姜毅道：“你先退在一旁，我们教主要出巡了。”
出巡？姜毅莫名地感到有些好笑，教主，既不是官员，又不是皇帝，怎么还出巡呢？哦，对了，洛康县令已经跑了，可能红莲教教主便充当了当地管理者的角色吧。里面传出了鼓乐声，莫不是还有个什么仪式？
姜毅忙退下台阶，站到了衙门口的旁边。
果然，一边十个女教徒，共二十个女子，举着各色旗子和类似于回避牌的东西，鱼贯而出，分列在衙门口的台阶上。姜毅看了看，那回避牌上没有写字，画着稀奇古怪的图案，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接着，又是二十个女子，各配腰刀，也是鱼贯而出，站在了先前那二十个女子的前面。
这时候，又是二十名女子，抬着一顶大轿子，从衙门里走了出来。
姜毅还真没见过这么抬轿子的，前面三人，后面三人，两个侧面各有七人。这大轿子真够大的，像一座袖珍型的小房子。得亏这衙门口够大，不然这轿子还真出不来。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