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九月,炎热的天气变得凉爽起来。
之后的路程没有发生太大意外,几个剪径的毛贼也被杨再兴等人轻松收拾。不久之后,一行人十分顺利进入到大名府境内。
他们走的是从东京城到孟州,再转大名府、济州、最后到达青州的路线。
这条路看似绕了一个弧线,但是道路却是比直行更加省事。因为靠近大名府之后,众人就可以转乘船舶,沿着黄河直入山东。比起道路难行的旱路,沿黄河顺流而下却是方便了数倍不止。
“哈哈……跟之前的行路比起来,眼下简直天差地别!想不到行船赶路竟是如此轻松,实在让人不敢相信呐。”
众人纷纷惊叹,只觉得这河风吹拂脸面,分外舒爽。
在座所有人除了苏明泽和伍端之外,几乎都不曾坐过船。因此看这大船顺流而下走的飞快,却是一个个惊叹不已。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帆旗如簇碧空尽的风景?宽敞的河道上行船无数,只觉大开眼界。
杨汕也是觉得轻松,笑着点头道:“大家都好好休息几天吧!等这船一路送我们去青州后,就又要开始忙碌起来了。对了!几个哥儿的武艺可不能拉下。都试试在船上习武,免得往后不能习惯。”
“你又是盯着梁山了?”林冲悄然走过来,低头望着滚滚波涛:“我还是不明白,梁山真有你说的险恶?”
“梁山天险,怕是数万军马也难得攻下。而我大宋水军无能,更加奈何它不得。”杨汕自信的笑一声,看一眼林冲又道:“总而言之,这梁山泊我是必然要盯住它。想要赚取功劳,就少不得拿它作伐。而且如今王教头想来已经入了梁山,到时候咱们也需要帮他逃脱虎口,洗白身份不是?”
林冲眉头一挑,鄙视道:“这一切不是你的设计么?否则,王教头何须入那虎口?”
杨汕也不恼,笑着道:“就像我那天说的,这番设计也是为了王教头的好。如果能够让王教头报得大仇,又能够帮助他洗白身份重新做人,区区去梁山作间又算得什么?二哥,你不能天真了。”
“我是说不过你!”林冲摇头,退一步道:“但是小弟我可警告你,若是害了王教头,小心我跟你算账!”
“放心吧!”
杨汕笑的自信,摆手道:“昨日上船之前,我已经托人取梁山给王教头送了一封信。等这艘船到达济州河道的时候,咱们在岸边等教头两天。正好有些事情还需要问个人清楚,二哥你也可以亲自去问教头他自个儿的想法。当然!东京城高俅倒霉的事情也要跟教头说说,让他高兴一回。”
“你这厮……莫非那些事情都是你算计好的?”林冲吃了一惊,愕然无语。
杨汕笑而不答,林冲跺跺脚,转身回了舱里。
而后三日,众人皆是在船上度过。
除了林娘子略有些晕船,林冲只能无微不至的照顾之外,焦挺这莽汉居然也起了晕船反应。这厮吐的稀里哗啦,从头到尾躺在房里连床也不敢下。颇为壮实的汉子,晕起船来仿佛烂泥,也是让人嘲笑。
而杨再兴在船上蹦跳两回之后,大胆的跟张三学了浮水。两人用绳子牵着船舷,却是一泡半日不愿上来。
虎子跃跃欲试,但是吞了两口浊水之后,却再不肯下去。
李四水性不错,但他功利心却比张三要强上一些。这厮在杨汕身后殷勤侍候,却是把锦儿的事也给抢了。
至于说苏明泽和伍端,文人做派自然和其他人不同。两人赏水吟诗,同样潇洒自在受人尊敬。
之前十字坡的事情似乎已经被遗忘,杀人的恶心不适,终究烟消云散。
而后借着杨汕青州兵马都监上任的身份,一路自是顺利,各种官吏水卡不敢靠近。三日后来到济州,船在黄河与梁山泊交汇河口处停留下来。一行人纷纷上岸,只有黄鼬自发领着船工守船不提。
杨再兴在地上蹦跶两下,咧嘴笑起来:“还是站在地上舒服!在水里,总觉得不够安稳。”
“那是你还不习惯。”杨汕推他一把,又笑道:“据说在这梁山境内有一村名为石碣村,村里有三名好汉唤作阮氏三雄。其名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皆是水性不凡能踏水如平地的高手。此三人性格豪爽又爱打抱不平,可以说是大宋有数的水中豪杰。能和他们相比的,唯有浔阳张顺一人。”
听到杨汕说话,旁边几人都好奇的凑过来。
等杨汕指点完这水中豪杰,杨再兴不屑道:“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还有那什么浔阳张顺?区区几个水耗子而已,算得什么英雄?他们是做了什么大事,还是说杀了多少辽人?呸!澡盆英雄坐井观天!”
“好胆!”
不远处一棵树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什么人!”
杨再兴大吃一惊。
“区区小鬼也敢瞧不起我阮家兄弟?来!来!看老爷我把你沉江了喂鱼虾去!”一个袒露上身白皙精瘦的汉子从树后绕出来,指着杨再兴破口大骂。
他头戴斗笠,赤着双脚,腰间还悬挂一个网兜。
“来!小鬼,让爷爷瞧瞧你到底有甚本事!”说着他距离众人数十步远停下,却是丝毫不惧这边人多势众。
杨汕皱着眉头看着此人,岸边走过来的家眷们也被林冲拦住。见杨再兴跃跃欲试,杨汕拦住他。
“你是何人?我家兄弟不过年少猖狂,你一汉子却为何凭得不顾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