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汕将丫头赶进房里,自己则沉默的看着鲁智深。
他实在不明白,鲁智深为什么会主动为他杨汕做那么多的事。
虽然说印象中的鲁智深确实急公好义,但是看看他这两天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为杨汕操心太甚了?
帮杨汕冒名顶替成为天波府杨家人,又刻意帮杨汕交好主家子弟杨再兴。甚至为了让杨汕能够走的更顺利,他还将注意打在丫头身上。为了让杨汕能够实现理想,甚至希望丫头能够和将门联姻。
哪怕在这个时代而言,鲁智深确实有这个做主的资格。但是对杨汕来说,鲁智深似乎还是管的宽了。
重重的抱拳,杨汕认真的看着鲁智深道:“哥哥,为何要为杨汕做这么多?”
“杨汕如今一无所有,所谓望北的志向,说难听也不过只是一心愤慨而已。以杨汕的身份、地位、能力以及资格,想要领军收复燕云,几乎可以说是痴人说梦。所以到底为什么,哥哥会如此相信杨汕?说真的,哪怕杨汕自己这会儿,也不过只有一些想法而已,甚至都不觉得能够实现。”
看着表情诚恳的杨汕,鲁智深也终于收起故作洒脱的掩饰。
叹一口气,他重新在桌子前坐下来。
取一壶没喝完的酒水仰头倒进口中,鲁智深抹抹湿淋淋的胡须,表情认真的道:“当年洒家在五台山出家,智真师兄曾赠与我四句偈语,遇林而起,遇山则富,遇水而兴,遇江则止。这四句话,洒家一直都想不通。直到遇到你,才让洒家恍然大悟。你姓杨,拆字木易,岂不就是应了个‘林’字?你叫杨汕,汕字拆开,不就正好是山水二字?四句偈语你应其三,能起,能富,能兴,洒家怎能不重视?虽说还不清楚那最后一句遇江则止的寓意,但想来也该应在你的身上。智真师兄是个有本事的,他说的话从来都不曾错过。洒家的命运应在你身上,你叫洒家怎么能不关注?”
鲁智深的话,让杨汕目瞪口呆。
原来那四句偈语,居然是这个解释吗?不应该是遇到林冲,占据二龙山,加入梁山水泊,遇到宋江?
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让鲁智深把四句话都放在了他杨汕身上?
杨汕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鲁智深会对他如此热心了。原来不仅是因为眼缘,更是因为鲁智深认定,杨汕就是偈言里的那个人。
再或许鲁智深从未熄灭从军打仗的想法,因此听到杨汕的志向后,就更加把杨汕当成了天命一样。
这还真是一个无法去解释的巧合。
直到鲁智深离去,杨汕依然没能回神。
这反倒让丫头不满了,抿着嘴唇凑过来推攘一下杨汕的胳膊,小心翼翼道:“哥,我真的需要一个名字吗?”
“名字,当然是需要的。”
杨汕回过神,点头笑道:“不过不要把大师的话放在心上,哥哥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而让你去联姻。丫头将来肯定是要嫁人的,不过那得找到一个丫头喜欢的才行。丫头不喜欢的,再有权势咱也不嫁。”
“哼!不跟你说了!”
丫头虽然年幼,但嫁人这种事也让她感觉害臊。扭扭捏捏推了杨汕一把,转头啪嗒嗒跑回屋里。
看着忽然就变得空荡荡的院子,杨汕嘴角露出笑容。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依然什么都没有,但是至少脚下的路却是已经找到了方向。无论是从军也好,走将门的路子也好,将来必然是要想方设法领军作战的。到时候身边护着杨再兴,鲁智深做大将,林冲做先锋,怎么是一个‘爽’字所能够描述的?任他敌寇再强,也只会在大军碾压下灰飞烟灭。
“咳!梦还是不要做太多,容易肾虚。”
擦去嘴角不可能存在的口水,杨汕坚定目标决定一步一步的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大概梁山祸乱还有方腊起事,都是最近几年的事情。这两年想要获得军功,就必须把握住这样的机会。在东京城当一个混日子的禁军教头助教,那不是杨汕的风格。他想要进入的,是真正的打仗队伍。
哪怕开头从一个小兵做起,也不是不能通过这几场大战慢慢爬起来。更何况在杨汕心里,还有其他通天坦途。
比如说林灵素,比如说那喜好道士的教主道君皇帝……
正好,杨汕也有一个道士身份,正儿八经的大宋道碟。
下午的时候,林冲叫来修缮房屋的匠人纷纷到来,一个个衣衫褴褛满脸风霜。
宋朝匠人的地位很低,虽然不至于说像明朝一样,被按上匠户身份就世世代代不能翻身,但是也差不离的穷困。
林冲叫来的这几个人是一大户,从爷爷辈到孙子辈一应俱全。
领头的老人腿脚颤巍巍的,但是那眼光和手艺却依然不凡。他简单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就确定了修缮方式。
“敢问这位少爷,您是打算大修,还是简单修缮一下能够住人就好?”
老人有些艰难的躬身行礼,又给杨汕算了花费。哪怕这已经破到不行的房子,在老人眼里也只需要少少十几贯钱就能够修缮完毕。当然如果想要恢复原来的奢华,那需要的资金是没有上限的。
“简单修缮一下吧!主屋弄光整些,其他能过眼就行,不过后院那几个屋子要弄好了。”
杨汕没打算大费周章,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好了。说实话他现在还是花鲁智深的钱,实在没资格奢侈。
当然弄钱而已,等有了空,简单。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也实在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