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李家庄的乡民目瞪口呆,愕然看着杨林一声令下,带人轰然闯进庄子里面。
那开口招呼的老汉被吓坏了,嘴里旱烟都掉在地上。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追着冲进庄子里的杨林等人而去。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私闯民宅吗?我告诉你,我家大人可是济州知府大人的亲戚!”
杨林对老头的话充耳不闻,只是迅速冲进庄子,直朝主宅而去。
老汉追不上杨林等人,只能随便扑向一个骑兵,却被那人怒骂一声躲过。而后在一行乡民战战兢兢的目光中,一行士卒纵马直接闯进李应家中。门口听到动静的护院还想阻拦,被杨林一棍子砸在脑袋上,头破血流。之后再没有谁还敢阻碍行事,哪怕是保护主宅的护院也都纷纷逃跑让出位置,让杨林等人畅通无阻的纵马直接踏入内堂里面。一时间当真,风声鹤唳人仰马翻。
而后在乡民们惊惧又绝望的注视中,主屋院内传来丫鬟下人各种乱七八糟的惊呼声。
此外士卒们的叫嚣以及杨林的呵斥声也是络绎不绝,却是那来自梁山的士卒总归没有让人满意的态度。出身草莽的他们很难去执行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命令,各种私藏财物调戏丫鬟,让杨林焦头烂额。
而后在史进大打出手,才终于镇压住那些心思诡异之辈。
特别是那些贪花好色的,更是被他狠狠打断腿。对此朱武还嫌史进做的不够,只说砍了脑袋才好。
这态度,终于是让这些个梁山士卒寒蝉若惊了。
他们再不敢放肆,只能老老实实的将庄里男男女女全部找出来并且押到院子里。
至于说那老汉口中的,李应多年无子的李家娘子,也在朱武的哄劝下带着面巾、又在丫头的搀扶下慢慢跟着出来。而后虽然被几个丫鬟保护在中间,还有够忠义的下人挡在前面,却也依旧吓的浑身颤抖。这女人怕是不曾经过主事,这会儿吓的如筛糠一般,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对于这女人,史进却是一点怜惜也没有。他还记着自己被李应坑害的苦,因此很是不忿的道:“都给我休要呱燥!再敢声张,爷爷对你们不客气!还有那女子,你躲在后面做什么?如今李应不在,这李家就该由你做主!还不快上前来给爷爷答话?若是说错什么,小心你李家全家性命!”
这话一出,那女子顿时就是一哆嗦。
“这位大人行行好,莫要为难我家夫人!有什么事情,直接跟老汉说便是。”之前那老汉大口喘着气从外面冲进来,模样狼狈却依然拦在李家娘子前面,又盯着史进大声道:“无论我家庄主做了什么,都没有祸及家人的道理!而且庄主既不曾外出,也不曾引来什么强人,哪里会做甚恶事?就算……就算庄主真有得罪诸位官爷的地方,也还请大人看在李家向来本分的份上,饶恕一回!”
老汉的一番话,得到周围一圈乡民的连声拥护。
这些人当真是屁也不懂,只感觉听老汉说的有道理,就将杨林一行当成恶人。
自家肯定是好人,那坑害老人的必定就是坏官贪官无疑。狗官欺负我李家主事不在才敢放肆,当真臭不要脸!
一行人群情激愤,心中的恐惧渐渐被愤怒代替,眼看这就要暴动起来。
这一幕让史进心中一惊,呼一声从背后抽出长棍。
朱武还来不及阻止,史进便和这些乡民对峙起来。他手中长棍挥舞,眼看就要动手。而对面乡民大喊的大喊,后退的后退,挤挤挨挨的眼看也是要闹出大乱子来。朱武的脸色陡然变了,赶紧去阻止史进。
但是,杨林却拦住了他。
冷冷的笑着,杨林看着眼前一窝蜂乱哄哄的人群道:“别忘记大人的命令,咱们可不是来听他们谈理由的。既然胆敢做出谋逆的事情,那就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咱们朝廷兵马可是因为这些混蛋而死伤了一千多号人!怎么,莫非连你也不把我大宋武人当人看?这些狗贼做出的事情,你朱武也是清楚的;史进糊涂,你莫非也要跟着糊涂?”
朱武语塞,他当然明白杨林的意思。这是来报仇来了,就等着这些人反抗呐!
只有他们反抗了,到时候才能够用一个谋逆的罪名将他们彻底按死!那时候就不是区区一个李应的罪过,也不是曾经由李应带领和祝家人一起攻击扈家的那些乡兵的罪过,而是整个李家的大罪名!
“好狠的心思!”朱武心中一寒。
抬起头看杨林的表情,却发现杨林的笑容十分玩味,这让朱武心中又是一惊。赶紧低头,朱武迅速思虑是否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左思右想也没发现不对的地方,唯独这时间又过去一阵,手下士卒在史进的带领下真的要跟李家庄的庄民交火了。那股恶狠狠的气氛,朱武看的是一清二楚。
深呼吸一口气,朱武咬牙对杨林拜俯道:“我明白了!既然这是大人的命令,小人我也就只能遵从!只是大人,乡民有罪而妇孺无罪,看在我等皆为宋民的份上,还请大人给她们一条活路!”
“你要与我作对?”杨林的表情更加玩味了。
“小人不敢!至少在小人得到杨汕大人的正式任命之前,小人不敢忤逆大人您的命令。”朱武低眉顺眼的说着。
但是只听他话语里的意思,却依然是不赞同杨林的这般阴私手段。
这般倔强,实在是让人无法感觉到尊重。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