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俊殷勤的引领下,萧嘉穗和宣赞进入到凌乱的营地当中。
放眼望去,果然里面到处都是收拾整理的痕迹。许多的营帐被拆下来,一些个士卒更是来来去去的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打包。而在营地的另一边,各种粮食草料也是纷纷被装上马车,打算运走。
换言之在萧嘉穗看来,曹俊这是铁了心要走无疑了。如果不是自己等人来的及时,怕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萧嘉穗和宣赞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
两人跟随曹俊来到中间的一处大营房,里面同样糟乱。一个白发老人正有些辛苦的将一摞乱七八糟的纸张码放到一起,他时不时还咳嗽一声表现的十分辛苦。而后听到脚步声,老人更是头也不回的道:“你出去做什么去了?既然要走,为什么还不知道抓紧时间?你可知道你这仓促决定会给曹家带去多大的麻烦?带着这么大一支队伍穿越数州,其中的辛苦你怕是从未想过。”
听到这话,曹俊顿时表现的十分尴尬。
回头看一眼萧嘉穗,曹俊赶紧打个哈哈道“走什么走?不走了!咱们就安心待在青州,专心打辽人!”
“什么?哎,这两位是?”老人吃惊的回头,这才看到跟随曹俊一起进来的萧嘉穗和宣赞。
“这位是名满大宋的大才子,大学士,前朝后裔,萧嘉穗萧先生。而这位,则是几年前曾经轰动东京城的武状元,人称丑郡马的宣赞兄弟。两位兄弟游历山东恰好来到我青州,而后听闻辽人做下的恶事,特来帮着咱们对付辽人来了。”曹俊说着,悄悄对老人挤挤眼睛,表情也是诡异。
他这表情落在老人眼里,心中顿时了然。
有些失望的叹一口气,老人嘴角微翘笑着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萧先生,还有宣赞宣将军?两位的大名,即使老朽久待在家,也是有所耳闻呐。我曹家少爷能得两位相助,实在是蓬荜生辉。”
“什么相助!明明进门的时候还听你们说要走……”
宣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嘉穗伸手制止。只见萧嘉穗仿佛对这边两人的尴尬熟视无睹,只是笑着道:“如果曹将军当真敢于抗辽,萧嘉穗自然愿意尽一份薄力。辽人凶残且野蛮,这时候哪怕只救得一些百姓,也是积德的善行。如果曹将军能将辽人阻拦在外,那势必名扬天下又万家生佛啊。到时候官家知道了曹将军的本领,又岂会不重用?如此一来,曹家必然更上一层楼矣。”
有名,有利,有善德,萧嘉穗的劝说已经是苦口婆心了。
纵使曹俊听了,也是脸上带笑连声道:“那是自然!为国为民,我曹俊岂能屈居人后?还请萧先生放心,我已经接受你的训斥,保证一定全力抗辽!当然萧先生你也一定要帮我,否则区区曹俊如何能成事?”
说完曹俊又抹抹嘴,仿佛想起什么的道:“哎呀,瞧我这忙的。客人上门,却是连口水也没有准备。只是我这军营重地,边上实在没有什么下人;还请两位稍等,我这就给你们泡壶茶去。”
说着曹俊转身要走,然而他这般伎俩如何骗的过萧嘉穗还有宣赞?只见宣赞脚下一动,人却是瞬间出现在曹俊面前。面带怒色仿佛金刚,宣赞怒视曹俊道:“小儿休走,你莫不是将我宣赞当成傻子?以为将我哄骗过来就能脱身?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手脚,你曹家也不能奈何我宣赞半分!”
曹俊的脸色顿时变了,宣赞这实打实的威胁让他十分难堪。
而更重要的是,他的一点小诡计居然被对方识破了不说,曹俊还不能无视宣赞的这番威胁。这家伙作为郡王家的驸马,身份清贵更属于勋戚中的一员。而勋戚间的争斗,照例是不允许闹大的。换言之到时候即使曹家家主能够为曹俊撑腰,他曹俊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而且……啥好处值得断腿?
曹俊看向萧嘉穗:“萧先生您看这闹的,您是不是管管这位宣赞兄弟?”
“宣赞乃是我的好友,又不是我的仆人,我如何能管束得他?”萧嘉穗同样笑着,语气淡淡的道:“而且说实话,宣赞说的话,恰好也只是我要问的。曹将军是否觉得我萧嘉穗可欺,欲要谋陷我耶?”
“这话从何而来?我只是给两位泡茶而已。”曹俊苦笑,却不敢动弹。
那宣赞的气势已经剑拔弩张,两人之间的距离更是只剩下数寸。这略微一动,说不得就要引发宣赞动手。
此人乃是大宋的武举状元,一身本领哪能小瞧?到时候吃亏的,必然是自己。而且两人距离这般的近,再唤人来救命也是晚了。纵使说千军万马能将这二人踏成肉酱,可自己的性命又如何保证?
君子终究不立于危墙之下,曹俊慌忙解释。
只可惜面对曹俊的话,这两人却是完全不为所动。
萧嘉穗和宣赞当然知道曹俊是在撒谎!拆营这么大的工程,岂是说放弃就放弃的?就算曹俊有此想法,少不得也要好好斟酌。否则纵使他身为统制使,也少不得尝尝戏耍士卒之后几乎必然的闹营滋味。
而且这厮自从进来到现在,也不曾命令手下人停止动作,这哪里有悔过的诚意?
所以萧、宣二人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为了留下这一两万人的队伍,哪怕挟持曹俊也是必不得已。顶多等到打完这一场战役之后,再去曹府负荆请罪,也无论如何要挽救青州这一片安宁。
萧嘉穗和宣赞目光对视,顿时下定决心。
而看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