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林府,杨汕见到了林家的老管家。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老人,也是看着林冲长大的老善翁。
老管家对于杨汕和丫头的到来,表现的十分热情。
毕竟林家一直人少,林冲和娘子这些年也没个生育。看到孩子,老管家羡慕的很。
丫头被锦儿带去洗漱,老管家则带杨汕来到客房,一路絮絮叨叨,又将林冲过去的衣服拿出来,交给杨汕换上。
洗漱完毕之后,几十天流浪留下的落魄,终于散去。
杨汕换上林冲的衣服,打理整理洗了脸净了手,顿时露出一番俊秀的容貌。
老管家惊叹不已,赞叹道:“好一个小郎君,端是生的英俊。这乍一看下去,还以为是那家的贵胄子弟。也不知是何等优秀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的儿郎来。哎?小郎君,莫不是老儿说错话了?”
见杨汕忽然情绪低落,老管家有些担忧。
杨汕摆摆手,有些苦涩的道:“杨汕从小被师傅收养,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谁。打记忆里开始,就是和师傅在道观里相依为命。后来师傅找到丫头,这才有多了一个亲人。这次来到东京,一来是给师傅友人送信,二来也是希望能够从那智清禅师身上,帮丫头寻到她的亲人。”
杨汕来到这个世界,其实只有半年多一点。
来自上个世界的记忆不曾被消磨,但是对于这具身体的陌生和排斥,也在一天天的生活中渐渐消失。两份记忆的融合,没有任何波澜。
说实话这具身体原来的记忆没什么好说的,十几年的记忆力,大多都是和师傅在道观里相依为命,然后被老家伙逼着练武的情形。
他是个木衲的性子,除了练武外甚至还有些呆愚。也就是半年多以前丫头被师傅带上道观后,有了玩伴才开朗许多。
然而不知道怎么的没过几天,杨汕就穿越过来,接收了原主人的一切。
“原来兄弟居然是燕云人士!长途慢慢来到东京寻亲,怕是吃了很多苦吧?”
餐桌上,林冲对于杨汕的来历诧异不已。
要知道这会儿燕云可是辽国的地盘,要从辽国来到大宋,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可想而知。
辽国和大宋纷争百余年,自从儿皇帝石敬瑭开始,燕云就和大宋彻底分割。这年头还当自己是宋民的燕云人士,可谓屈指可数。
老道士逼着两个徒弟归宋,这种大义即使是林冲,也佩服不已。
“其实一路上还好,我也是有度牒的。道士的身份无论在辽人还是宋人眼里,都会给上几分薄面。”
杨汕简单的说着,尽量将这几个月来的辛苦淡然抹去。
但是对于林冲而言,他自然能想到其中的艰难。
长途漫漫几千里,哪怕没人妨碍,这一路也是好走的?再加上如今世道混乱,到处都是山贼土匪抢劫杀人。两个年幼孩子,一路上该是何其艰险。
见杨汕给旁边沉默不语的丫头捻了筷子菜,林冲微微点头。
“兄弟这次来到东京,是打算给这丫头寻亲的?是否有些线索,林冲能帮忙的地方必然义不容辞。”
丫头抬起头看了林冲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除了杨汕外,她哪怕对老道士,也是这副胆怯模样。
杨汕拍拍丫头的肩膀,想一想对林冲道:“这丫头是师傅捡回来的,具体什么身份师傅也没打算告诉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师傅必然知道丫头的身份。师傅又让丫头也姓杨,想来大概可能,丫头的亲人是居住在东京城里的某个杨家人吧?”
“嘶……”
摸摸胡须,林冲皱眉:“东京城里姓杨的何止万千?仅凭这一点,要找人可不容易。”
这时候林娘子带着锦儿又端了一盘菜上来,锦儿手里还提着一小壶温好的黄酒。听到林冲的话,林娘子小声道:“官人有空,莫不向同僚们打听一下,谁家和燕云有点关系,几年前丢了孩子什么的。按说东京城里姓杨的不少,但是发生这种事情的,应该大约也没有几个吧?”
林冲眼睛一亮,对林娘子笑道:“多谢娘子提醒!等明日带兄弟去了相国寺,林冲就去和同僚打听。”
杨汕低着头看林冲和林娘子互动,对于这两人之间的感情感动不已。
只可惜世道弄人,谁能想到不久之后林娘子竟然会遭到高衙内窥视,导致林家家破人亡呢?历史上林冲被迫休妻,自己也惨遭毒手最终不得不沉沦梁山,结局可以说是十分凄凉。而林娘子呢?即使后来没有关于林娘子的具体描述,但是以高衙内的性格,他会善罢甘休?最终面对凌辱,只能自缢而死。
林冲何辜?林娘子何辜?这该死的世道,何其残酷。
如今杨汕既然见到了林冲夫妇,并且得到他们的善意帮助,这会儿怎么能见死不救?
想一想,杨汕摆摆手拒绝林冲递来的温酒。吃一口菜,他装作不经意的道:“哥哥,嫂子经常独自上街么?按说她带着一个锦儿,万一遇到什么事情,两个弱女子怕是想要自保都有些难吧?”
林冲微微一愣,然后爽朗的摆摆手道:“不妨事!我林冲在这东京城里还有几分薄面,外人知道娘子是林冲贱内,怎么也不敢随意冒犯。这街头青皮都是有眼色的,还不敢肆意惹到我林冲头上。再说娘子也不过只是在附近买些东西而已,街坊邻居都认得林冲,又怎么让娘子被人欺负?”
对于林冲的自信,杨汕是彻底无语了。这货只想到青皮流氓,却没想到东京城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