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泽举荐的两个人,皆是落魄举子。
其中一人名叫唐志文,乃是苏明泽同乡的苏州人士。同样的年少中举,同样的文采不凡。
只可惜这唐志文却是喝水也倒霉,在一天和仕子门聚餐玩乐的时候,一时喝醉张狂,竟是借着酒醉对朝廷、对蔡京一党大肆批判。那当真是说的热血沸腾,说的整个酒楼无数闲人连声叫好!
结果……事情传到蔡京耳朵里,唐志文倒霉了。
蔡京表面上说一声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此作罢,暗地却判了唐志文的死刑。
判卷的时候,蔡党主考官以卷面不洁为由,直接将唐志文的卷子废拙掉。甚至比苏明泽更惨的是,放榜时候蔡攸还亲自‘巧遇’唐志文,硬生生将他辱骂一回,让他在无数举子面前颜面尽失。
脸都没了,还当什么官?
此后唐志文流连烟花之地,却是彻底颓废。
杨汕听到说是个浪子一样的人物,顿时眉头皱起来。
苏明泽看到杨汕的表情,赶紧解释道:“大人还请放心,唐兄虽然眼见这颓废,但是那一身本领却不曾丢弃。若论谋事断案,苏明泽远不及也。而且如今唐志文正值低谷,如果大人愿意相救,他必然感恩对大人忠心耿耿。”
杨汕不置可否,暂时将唐志文记在心上,却是继续道:“先不提他,你再说说另一个人的情况吧。”
苏明泽也不强求,笑着道:“另一个人名叫伍端,却是睦州人士。此人已经年近四旬,当年科考不中之后选择放官,却是曾经在多地做过主薄、县尉等职。只可惜由于爱贪小便宜,因此被朝廷用贪腐之罪剐了官职只留一个功名。此人熟悉乡间治理琐事,如若大人愿意为他起复,他必然效命。”
杨汕眉头皱的更紧了,却是无奈道:“为什么你举荐的人,都是这种有不良纪录的?难道就没有一个聪明却又干净的有才之士吗?”
苏明泽摊开手,很直白的道:“大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在武人手下效命的。如果不是大人您背后有太子作保,恐怕就算是这唐志文、伍端,在下也是说服不能。毕竟……自绝于文人啊!”
杨汕沉默了。
这大宋文武歧视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要让那些文人在武人手下做事,怕是非得高官厚禄才行。
而杨汕不过只是帮太子做事,又哪有资格给予这些?
摇摇头,杨汕无奈的叹口气:“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麻烦你帮我去探一下那两人口信,问准了我好给太子回话。”
“这就包在我身上吧!”
苏明泽自信的打包票,他提出这两人,自然有说服他们的自信。
而后两人再寒暄几句,等到苏家娘子摆摊回来的时候,杨汕才告辞离去。
虽然不满意,虽然歪瓜裂枣,但如果苏明泽真能说服这两人,杨汕却也勉强可以将框架构建了起来。
接下来只要把名单上报,就可以等着太子的口信了。
这么一来,也算不错。
然后第二天,杨汕正打算出门,却是在门口被杨再兴堵了个正着。
看着满身露水,肩膀上背着行李的杨再兴,杨汕吃了一惊。
而杨再兴也不客气,笑看着杨汕就是拱手道:“兄弟,你终于开门了。哈哈……我在这门口已经等了半夜了。”
“怎么不敲门喊我?”杨汕连忙让杨再兴进来,又好奇的道:“你这收拾东西的,是打算去哪里?”
“嘿嘿……我和母亲吵了一架,已经自绝杨家了。”杨再兴满不在乎的说着,却是让杨汕目瞪口呆。
赶紧扯住杨再兴,杨汕惊讶的道:“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喂!杨再兴,你干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干!就是因为那天的事,我求母亲帮忙,再帮你弄一个武职去做。结果母亲不同意,我们吵了一场。”杨再兴憨直的笑着,又揉着胸口坐下来道:“原本只是一件小事,母亲也打算答应的。结果哪想到我那大哥正好回来,当场讽刺说你得罪高太尉,又害的太子被官家厌弃,硬是要母亲把杨家和你划清界限。我一时气不过,就打了他一回。然后恶了母亲被赶了出来……”
杨再兴说的无所谓,杨汕却是听的感动。
他怎么也想不到,杨再兴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那可是天波府杨家啊,杨再兴居然说放弃就放弃了?
叹一口气,杨汕轻声道:“你这是何必?快回去给母亲认个错,然后好生的为你自己的未来打拼吧。”
“这叫什么话!”
杨再兴翻了杨汕一眼,却是骄傲的道:“我等好汉,怎么能见死不救?你恶了高俅又因为官家恶了太子,我当兄弟的怎么能视而不见?咱当好汉的,就要讲义气!莫说是帮你求情,就是劫法场都使……得……”
话没说完,杨汕一巴掌拍在杨再兴脑袋上,将他没说完的话堵回去。
无奈的揉揉眉心,杨汕只能将他和太子之间的事情以及交情,细细的给杨再兴讲述了一遍。
“所以说……你就要去青州当兵马都监了?”杨再兴兴奋的叫起来。
他的注意力放在兵马都监的官职上,至于前面的话,那是完全没听进去。一听说杨汕要去赴任,杨再兴雀跃道:“这实在太好不过了!跟一州都监比起来,太子率府算得什么?兄弟,我也要跟你一起去青州!多的不要,让我当个牙将就可以了。”
“你给我滚回杨家养伤去!”杨汕翻个白眼。
他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