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的心乱了几拍,回到家中沉默不言。周熠看到她的不对劲,却不知道是什么波动了她的内心。心里叹了一口气,周熠温柔地让许晚先吃饭,过了一会见许晚仍然失魂落魄,周熠知道目前能引起许晚情绪如此不定的,只能是霍斯年了。攥紧了手,他不能做什么,只好跟许诺说注意下许晚,轻轻地走了。
门被“啪”地关上,许晚眼角微动,脑海却一直回放着地下车库的画面。
她不知道为什么霍斯年抱她的时候自己的内心仍有悸动,都过去四年了,为什么他对自己的影响还没有消失。他为什么会拥住自己,这是个意外。肯定是意外。许晚这样催眠自己。
但是除了对刚才事件的震动,许晚心里却隐隐有酸酸麻麻的感觉,像是过去某一事件的回溯情感。她也觉得这次拥抱有点熟悉,似乎在自己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也跟谁拥抱过。
想到这,许晚不禁蹙起了眉头,当时好像没有什么密切的朋友,会是谁呢?
再想下去,头就开始疼痛了,许诺在旁边看到妈妈轻点太阳穴,连忙上前奶声奶气地说:“妈咪在想什么呀?头疼就别想了,诺诺担心。”
许晚听到这句话,阻断了纷杂的思绪。她将许诺抱过来,笑着跟他说话,心下感叹许诺这么懂事,头似乎也不疼了。
霍斯年在地下车库呆了很长时间,刚才的拥抱与过去重叠,霍斯年上楼进到房间里还在想着这事。想着同一人在不同时期里不同的反应,内心不觉有些酸楚。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拥抱。
更早的是在许晚出车祸还未失忆的那段日子里。
当时许晚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白天无意识的呻吟,梦里呓语。似乎处在这次事故和父母出车祸的那件事双层打压中,她半夜总是突然惊醒,呜咽哭泣。霍斯年一直守在她身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总是在许晚睡着的时候用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头,许晚却仍然睡不安稳。当许晚再一次惊醒时,看到旁边的霍斯年露出一个无助的表情,突然抱了上去,似乎他的怀抱是自己不眠夜的最好安慰。
霍斯年的手一僵,接着轻轻地环着许晚,空气似乎突然安静下来,霍斯年听到许晚浅浅的呼吸。良久,怀里的人没了动静,霍斯年看去,发现她已进入了梦乡,总是紧蹙的眉头舒展,似乎终于有了好眠。
轻轻叹了口气,霍斯年将许晚慢慢放在枕头上,面上多了一分柔和。
希望她会记得有自己在,不用害怕。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许晚头部创伤复发,失去了这段时间的记忆,也忘了这个拥抱,更是失去了以往和霍斯年的所有情谊。
霍斯年有时觉得这就是命运,让他们一再错过彼此。其实也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全盘告诉许晚,但是先不说许晚会不会相信,光是霍斯年的骄傲就不允许他借此获得许晚的愧疚甚至因此生爱。那些往事终究因为当事人的骄傲随风飘走,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另一位失去记忆的当事人可能永远都无法得知真相。
多年之后的又一次拥抱,使霍斯年一瞬间难以放下积攒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只感觉这些爱意恨意直冲心口,不免有些烦闷。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
林知书最近睡得不是很好,因为从新闻中知道丛迦对于支持自己的董事们步步紧逼,想到自己重握重权的美梦将要破碎,又惊又惧。心里对许晚也多了几分埋怨,说好的帮自己拿回林氏,现在看来真是雷声大雨点小。他却没想到如今丛迦的大肆打压正是被许晚逼急后的反扑。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林知书有些坐立不安,门被突然打开,丛迦一眼就看到林知书正襟危坐的样子,面上闪过一丝嫌恶,却又难得地在林知书面前挂上一个还算温婉的笑容。
“知书,我们聊聊吧。”
林知书听到丛迦对自己的称呼,一时有些恶寒,像是一个毒蜘蛛先吐出汁液麻痹猎物,然后将猎物裹起来一步步地蚕食。
在丛迦的示意下,林知书坐到了桌子的一端旁,丛迦坐在了另一边。
“说吧,有什么事。”林知书终究受不了诡异的气氛开口。
“好长时间没见到小晚了,哪天我们约在一起吃个饭吧。”丛迦带着和善的笑意说,但在林知书眼里,怎么看怎么的虚假。
丛迦的这句话像是在对许晚示弱,又像是在试探自己,林知书摸不清楚,不敢回应。
见林知书不敢回答,丛迦笑意渐深:“最近小晚确实给我带来了一些麻烦,不过是小把戏,我看在是我外甥女的份上,就不计较了。真是的,她难道不知道知书你身体不好吗,还要让你烦心,生出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林知书算是听出来了,丛迦是在向他示威。一时他有点恐慌,自己被她软禁了完全失去跟外界的联络,毫无用武之地,她今天却暗示自己收起念头,难道是要完全抹杀自己的异心吗?又想到小晚的做法对她来说不值一提,顿时像是面对一座挡住了前路的黝黑大山,实在没辙了。
林知书的额间冒出了汗珠,他不停地擦着汗,像是十分紧张。
丛迦又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上次拿给小晚遗嘱她怎么说?”
“没说什么。”林知书摇摇头,畏惧丛迦的手段,虽然隐瞒了给许晚律师联系方式的事情,但也没说假话。
看林知书畏畏惧惧的样子不似说谎,丛迦顿时放下心来,扫了眼家里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