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没有说谎,她确实在来之前叫了警察。
这也是为什么白璇同意放心让许晚奇装异服地独自探查的原因。
出公司之前,许晚就向白璇要来了资料,从中随意挑选了一处商家,进行了追查。
白璇本想陪同,许晚却说她那么单纯,演技不过关。
白璇不服气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许晚打趣道:“要不然之前你跟你的阿褐,也不会让我装成你促成你们约会了。”
此言一出,白璇羞煞极了,再也没了话说。
许晚跟警察们约定好,当她摁响警报器,他们就立刻赶过来。
警报器的声音大得几条街都能听到,所以许晚自认为没有了后顾之忧。
此时十几个警察将愣在原地的小葛包围了,小葛的尖刀应声落地,沮丧地束手就擒。
警报器的声音还在响着,震耳欲聋,许晚连忙将警报器关上了。
心里暗想,霍斯年给的警报器倒是十分实用。
同一时间,霍斯年也知道了许晚孤身一人前去探寻丛迦隐秘的消息,脸色一沉。
她怎么敢自己一个人亲自查看?
霍斯年给许晚拨去了几个电话,却始终打不通。霍斯年眉头紧锁,又接了一个电话,起身拿起车钥匙离开。
刚走几步,霍斯年想到了什么,又将一些东西装进公文包。
这边许晚不住地跟警察们道着谢,她的这番作为是警察们不予以赞同的。
本来他们是想派便衣警察前去探个究竟,许晚却说那么多贩卖伪劣产品的商铺,自己只是随便挑选了一家,未必就会真的遇到危险。
虚惊一场的话,会耗费警察们的大量精力,所以她认为还是自己去探个虚实的好。
警员们还有一部人手也在跟进这个案子的其他方面,确实没有足够的精力让便衣卧底探案,便同意了许晚的需求。
不过为了许晚的安全,还是派来了不少警察。
小葛被抓了起来,愤恨地看了一眼许晚,就被戴上了手铐塞进了警车。
贩卖假货再加上蓄意伤人,够他在牢里做一阵的了。
许晚也跟着到警局做笔录,做完笔录后,许晚做到一旁的大厅里等待对小葛的审问结果。
正等着,霍斯年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看到许晚劈头盖脸就是一番问责:“你是怎么想的?!受了伤还孤身一人查探消息!你那些下属们都是饭桶吗?”
许晚一时有些怔愣,他是怎么找到警局里来的……对了,小葛的事关系到合作方的利益,一定是警察们通知他来的……
许晚忽略了这事的一丝不对,就算警察通知得再快,霍斯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到得这么快。
此时她的注意力放在了霍斯年平白无故对她发的一通火上,心情也有一丝不悦:“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霍斯年呼吸一窒,强大的心脏因为习惯了她的这句话只是略微震动了一下,再开口时怒火更上一层:“你要出了什么事,奶奶不会担心吗?”
“不要告诉奶奶。”提到霍老太太,许晚冰冷的面容终于出了一丝裂缝,有些急促地说道。
霍斯年却没有点头或者摇头,而是蹲下了身子——
“你要干什么?”许晚急怒着往后缩,霍斯年的手却已伸向她的右腿,把裤腿卷了上去。
果不其然,许晚的膝盖又渗出了血迹。
“逞强。”霍斯年冰冷着脸吐出这一个词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了碘酒和棉棒。
许晚一开始有些抗拒,但是看到霍斯年拿出来医用用具只是想给自己上药,惊讶之余,不禁放松了下来。
到底是没有再反抗。
霍斯年将棉棒袋拆开,取出一根蘸了蘸碘酒,向许晚示意了下,得到许晚的同意后,霍斯年轻轻将棉棒与许晚膝盖上的皮肤接触。
许晚不禁微痛轻呼出声。
许晚不是矫情的人,只是有的时候跟曾经朝夕相处的人相遇,身体会不由自主产生一种熟悉感,从而放松了警惕。何况是曾经有过亲密接触的霍斯年,不管许晚再怎么在理智上克制,身体仍然不由自主地减轻戒备。所以才因为一点疼痛,不由自主地发出痛呼。
霍斯年听到后顿时感觉自己手劲太重了,皱了一下眉,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抱歉”。
有的时候人们往往在大事上不肯轻易认错,生活中细小的摩擦中却能够轻松地说出一句“抱歉”。而懂礼节的霍斯年在这种情况下就是这样的人。
许晚惊讶地瞪大双眼,在她的印象中可没听过霍斯年说出过几句道歉。
其实是因为霍斯年很少在小事上犯错,而往往许晚认为他犯的原则性的大错误,霍斯年出于内心的骄傲很少低头认错。
许晚的心由于这句道歉这一刻突然柔软了起来。
然后霍斯年小心翼翼地手放得一轻再轻给许晚的膝盖上药,像是蝴蝶停留在花瓣上一样,谨慎,自持,似乎怕一不小心就使花瓣掉落。
许晚歪着头看着霍斯年,他的神情是如此的专注,皱起的眉头似乎因为没听到自己的痛呼而略微舒展开。她不禁想霍斯年这样心平气和的一面是因为她吗?他真的只想专注给她上药?可是许晚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太多的矛盾隔阂,已经使许晚忽视了最简单的答案——
爱。
只是她不问,霍斯年也羞于开口,所以这一刻两个紧密相贴的心仍然有一面冲不开的薄膜。
霍斯年给许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