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迟今年冬日,我要带她去无影居,”说到这里,夙止停顿了许久,才低低地补充了一句,“但是寻绯墨,我没有把握!”
虽然平日里他会故意针对寻绯墨,但是放眼整个世间,他的朋友除了连枢也就只有寻绯墨。
寻绯墨没有说话,也是久久地沉默。
垂下眼眸,长长的睫羽垂在眼睑之上,掩去了眸眼之中浓郁到散不开的墨色。
房间里面一片沉默,似乎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随之响起的就是一道温柔清和的嗓音,“连枢,你休息了么?”
是沈青辞的声音。
寻绯墨和夙止二人都听出来了,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连枢虽然扮作男子这么多年,但是她到底是女子,现在已是入夜,被人知晓他们留在这里终究是对她的名声不好。
门外的沈青辞依旧是一身雪青色的衣衫,面容苍白孱弱,一双吊梢的狐狸眼极为好看,亮如星辰,在看向紧闭的房门之时,他的目光微沉了两分。
夜倾歌双手环胸站在他的身边,从灯笼里面映照出来的烛光将她的身影拖得很长,几乎就与沈青辞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小兮妹妹应该已经睡着了,夜深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夜倾歌觉得,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耐心过,这大半夜放下自己的事情不做陪着他做了件偷鸡摸狗的事情不说,现在还将他送回了连王府,又是和小姑姑报了个平安,又是不放心小兮妹妹要过来看一下。
她上辈子可能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沈家弟弟的事情,这辈子还债来了。
不然怎么就对沈家弟弟这么没有半点法子呢!
沈青辞微垂了一下眼眸,对着夜倾歌道:“你先回青芜院,我稍后就过去。”
夜倾歌挑了一下眉头,勾着唇角颇为暧昧地笑了笑,“怎么?沈家弟弟这是想明白了打算与我春宵一刻值千金?”
“咳咳……”闻言,沈青辞控制不住地一阵剧烈咳嗽。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禁不得玩笑?”夜倾歌轻拍着沈青辞的后背,神色担忧。
沈青辞咳得苍白的面色都微微泛红,眼角都带上了几分水润的微红,眼皮一掀看向了夜倾歌,狐狸眼中的神色极为无奈。
伸手捏了捏眉角,“舅母说让你矜持一点!”
夜倾歌撇撇嘴,不以为意,“你不主动,我若是再矜持什么时候能和你春风一度。”
沈青辞:“……”
对这个表姐心中十分无力。
“好了好了,那我回去等你,不过你要早些过来哦!”夜倾歌摆了摆手,然后唇角一掀故意将话语尾音散漫低沉地拖长了两分。
夜倾歌离开之后,沈青辞看向紧闭房门的时候目光有些沉,略微沉默了一下,清寒的嗓音没有温度地响起,“寻绯墨。”
他的面色冷白,沉着脸色目光是一片清冷。
三个字,足以表明了他知晓寻绯墨就在房间里面。
“沈青辞?”夙止没有出声,而是对着寻绯墨做了个口型。
寻绯墨微微颔首,起身开了门。
看见寻绯墨,沈青辞眸眼之中一缕寒光一闪,快地难以捕捉,微沉着嗓音,“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月拂趁连小枢不注意让她沾了酒,”寻绯墨对上了沈青辞的目光,“我有事情与连小枢商量,来找她的时候正好就碰见了,之后你也应该猜到了,连小枢醉酒后比较黏人。”
“月拂也来了?”沈青辞眉梢微拧。
“月拂消息灵通,你在连王府失踪的事情他自然是知情的。”寻绯墨微侧了身子,让沈青辞进来。
沈青辞看见夙止的时候,神色颇为意外。他和夙止同在连王府待了这么久,除了那一次夙止为自己诊脉倒是一次都没有碰到过。
不过关于夙止和小兮之间的交情,他倒是了解一二。
余光不经意落在了寻绯墨的身上,看见了他被衣领半遮半掩的脖颈处咬痕,目光微顿了一下,移到了他苍白如纸的脸上,最后停留在了桌上那个白玉瓷盅。
他身体不好,俗话说久病成医,这么多年他对一些汤药药膳之类的东西十分敏感,那个白玉瓷盅里面,大概就是补血的药膳。
看了一眼寻绯墨,沈青辞似是明白了什么,目光有一瞬间的凝滞。
“是不是小兮?”他沉着目光看着沈青辞。
寻绯墨蹙了一下眉,伸手将衣襟往上拢了拢,遮住了咬痕,浅绯色的薄唇微启,“我要是说是夙止你会相信么?”
夙止的脸色瞬间黑了,没好气地瞪着寻绯墨。
他吃饱了撑着去咬寻绯墨?!被他毒死了怎么办?
寻绯墨的血液对连枢来说有极大的用处,但是对他们普通人来说与毒药无异。
沈青辞自是不信,走到了窗边,看着脸色较之寻常时候那种白皙如雪似乎要红润一些,“她……怎么了?”
他一直知道小兮还有事情瞒着自己,现在看来,也许就是小兮的身体出问题了。
沈青辞看向寻绯墨,紧抿着唇,垂下的手紧握成拳。
能让小兮费尽心思瞒着自己和母妃的事情,定然不会是容易解决的小事。
寻绯墨灼冽狭长的凤目中极快地闪过一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