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夫人探头往里瞧了一眼,这一眼便让她惊叫出声,脸上满是怪异与震惊之色。
“怎么了?是徐夫人出什么事儿了吗?”不知情的人在后面相问,脚下步子挪动,也想到前面来瞧瞧那里屋是何状况。
沈夫人连忙和薛嬷嬷示意,让她将内室之门关紧,阻止了众位夫人的探视。
事发突然,方才没来得及阻止,可里面的情况,着实不便让人再瞧了。
“薛嬷嬷,你去里面为徐夫人收拾一下。”沈夫人沉声吩咐,带着众位夫人等候在外面。
夫人们虽是好奇,然碍于沈夫人在此,也不敢肆意乱闯,只能低声议论。
方才惊讶出声的夫人身边围了好几人,不用多想也知道她们议论的是何事。
内室之中,光亮浅弱,视线昏暗朦胧。薛嬷嬷踏入其中,黑暗角落处看不甚清,但是大多数地方还是明了的。
只见衣裳胡乱散落在地,地上的碎茶盏茶杯不少,茶水渍洒落在衣裳上,里面的场景实在是混乱不堪。
薛嬷嬷抬头往矮榻上瞧了一眼,又随即低下头来,没脸再看第二眼。
“徐夫人,徐夫人。”她轻唤了两声,然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徐夫人是知州夫人,薛嬷嬷不敢放肆乱动,于是转身在旁侧寻了一床薄被来,盖在不着寸缕的徐夫人身上,才抬起头来凑上前去,仔细察看她的状况。
徐夫人呼吸声微重,面色潮红异常,且双眼紧闭,唇齿间还有轻微的低哼声,看样子已是意识不清。
薛嬷嬷转身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捡拾起,当她走到墙角处时,忽闻一股异香传来,她先是皱眉捂鼻,可随即双眼大睁,猛地反应过来。
不敢耽搁分毫,她快步行至靠湖一侧,将紧闭的窗子全然敞开。
雨后清新气息贯入,将屋内的浑浊之气挤散,让人全身舒畅不少。
确认自己无碍,薛嬷嬷微松一口气。
因为开窗的缘故,逼仄的内室敞亮不少,外面的光线照入,将昏暗的角落点亮。
为证实自己的猜想,薛嬷嬷转身走向充斥着异香气味的角落。
果不其然,角落处有异。只见矮凳上单独搁置着一浅碧香炉,薛嬷嬷无需凑近,便能闻到从其中散发而出的浓烈异香味。
她一手捂鼻,一手将香炉拿到窗沿处,低头看了一眼,见里面的香将将燃尽,只余留下温热的香灰。
湖风吹来,味道便散了,没了大作用。
薛嬷嬷把香炉藏好,这才出了内室向夫人回禀。
众人在外等了许久,早已是焦急不已,心中如有蚂蚁爬过似的,难受得紧。
这不薛嬷嬷一出来,所有人都屏气敛息,静待她出声。
“夫人,徐夫人意识昏沉,瞧着像是喝醉了。”薛嬷嬷一本正经地说道,完全没有撒谎的窘迫,仿佛事实就是如此。
喝醉?这屋里没有半点酒味,人如何能喝醉!众夫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质疑,她们看向沈夫人,却见她点头道:“原来如此。”
“徐夫人酒后失态,还望诸位勿要乱言。”沈夫人脸上带笑,可眼里却不见丝毫笑意。
众位夫人在名利场混迹多年,沈夫人的意思她们当然明了。若是谁将徐夫人今日在沈府的情况传了出去,那便是得罪了徐沈两府。一方是知州大人,一方是麓院院长,两方势力在黎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自然无人敢招惹。
听得沈夫人的警告,众位夫人掩下心里的好奇,纷纷出声表态:“自然自然,酒后失态,谁都免不了。”
“既然徐夫人无碍,诸位夫人就无需担心了。我命人备好了茶水果点,一起过去享用吧。”
沈夫人让婢子领着众位夫人离开,等到书房内静下来,她立即沉了脸色,抬步朝内室走去。
薛嬷嬷跟在她身侧,“夫人,瞧徐夫人的样子,应是中了魅香。”
“魅香?”她脚下步子一顿,视线往内室打量一圈,确有隐隐香味缠绕鼻尖。
“香已经燃尽了,只余留下轻微的气味,对再进来的人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徐夫人那里,情况似乎不大好。”薛嬷嬷交代完,两人已经走到了矮榻边。
此时,屋内香味几乎散尽,窗外清风吹来,让人觉得浑身凉爽。
只不过,躺在矮榻上的徐夫人仍是一脸潮红,没有转好清醒的模样。
“看样子是药性未解,赶快请大夫过来。”沈夫人没有多想,立即下令。
“夫人,徐大人那里?”薛嬷嬷试探着问道。徐夫人出了事,按理来说要告知徐大人来解决才好。
沈夫人直接摇头,“不必,莫要打扰了他们。”
“是。”薛嬷嬷不再多问,离开书房去请大夫过来。
沈夫人看了一眼在矮榻上胡乱扭动的徐夫人,把视线投到了窗沿处的浅碧香炉上。这香炉一直放在辰逸书房燃放沉香,是被谁替换成了魅香?还有徐夫人为何会进到辰逸书房内室?
虽辰逸书房和招待室只一墙相隔,但要想轻易进入此处却是不能。辰逸书房门口向来有人把手,而且无人时还会上锁……
上锁!她忽然想起之前李嬷嬷说的,曦月有来府里找辰逸,而且还进了书房!
既然是进了书房,那如今人又去了哪里?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如此一想,沈夫人只觉害怕,她立即转身出去,要问清楚此事。
内室门外,书房之中,沈辰逸坐在书案边,闲散地翻看书籍。
李嬷嬷不清楚